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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那些爱情-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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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日渐大了,日后万事都要自己多留些心,读书固然有益,但亦不能本末倒置……”她神色温和,十分耐心地细声同妹妹交待“何况,像这般夜里偷偷借着月光看书,伤眼得很。”
  “嗯!”小少女飞快地抬眸看了阿姊一眼,又有些愧疚地飞快低了睫,只十分坚定地点头应声道。
  “好了,竹籁阿姊已带来了,距寿宴只余三日了,这曲《凯风》须得再多练练才是。”那长姊语声温和地道。
  说着,便自宽大的细绢广袖间取出了一支竹籁来,大约一尺余长,侧开六孔,似笛却又非笛,尾端缀了一缕碧绦作穗,素雅而精致。
  小少女乖巧地抬手接过,取了素丝帕细细拭过一遍,而后便执籁到了唇边。起初先六指按孔,短促地几声试过音,既而凝神聚气,气息冲逸而出——一记清越乐声乍然而起,音色脆亮,玲玲入耳……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那长姊在一旁听了,却是有些无奈地暗自摇头……这丫头向来聪灵,吹奏的技法是一点即通的,可,却生生将一曲颂叹母亲的凄然之曲吹出了欢快跳脱的调子……
  ——到底是不曾用心呢。
  她正欲出场止了妹妹,孰料却有另一样乐声蓦然间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
  十分细悦清脆的音色,就这么合和小娥吹起了这一曲《凯风》,那乐声节奏沉缓,低低呜呜,将儿女对母亲的沉沉哀思、切切缅怀皆融入其中,十二分动人心意,闻声蓦增伤楚……
  在这乐声的引导下,小娥竟也渐渐奏得入了情境,比初长进了许多。
  是有别的宫人也在这附近练曲子么?——那长姊心下暗道。
  但她抬眼,仔细地环顾四周,分明不见半个人影,这乐声响在近处……似乎是从她们两人头顶上传来的。
  她们姊妹二人所在的地方,正邻近着暴室,所以宫人们大多不愿来的,终日极为清寂。
  这几株棠棣树生在暴室外不远处,时值季暑,树叶菁茂,葱葱笼笼地遮天翳日,洒下一地清荫,所以她便择了这可以取凉的树荫下让妹妹练曲子——只是,这树上怎会有人?
  而待一曲奏罢,小娥却是先沉不住性子了。
  “喂,是谁在树上啊?”小少女毫不客气的朝上面喊话道,但等了好一会儿却也无人相应,她皱了皱眉头,又道“你也在这儿练曲子么?来得可真早……你是哪一处的宫人啊?”
  仍是没有回音,她们姊妹仰头向上看去,丝丝缕缕浅金色的阳光耀得人微微眼花,繁茂的棠棣树枝叶密掩,根本看不到什么,亦听不到人声,唯有清风吹拂枝叶发出的沙沙细响。
  小少女终于有些气恼了,纤纤眉黛微一竖,扬了声:“这般藏头露尾,是不敢出来见人么?”
  “哼,莫以为只你会爬树,再不出来,我便攀上树去捉你下来!”
  “呵,好凶的小丫头!”话音才落,那树上终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疏疏懒懒的语调,却煞是清朗入耳“分明分别是你们两个吵嚷不休,扰了本公子的清梦,如今竟还恶人先告状?”
  说着,便见繁荫的枝叶被人拨开,一角月白色的衣裾便这么露了出来,那少年十分灵巧地攀枝跃下了树来。
  ——实在是一个姿容灼灼的美少年!
  年纪似乎只比小娥稍长上一点儿,模样虽仍带了稚气未褪的年少青涩,但已是十二分出众的佚丽容貌,面如冠玉,生着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眸,垂眸眄视间波光流转,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分明极俊极妍的姿容,衬了他有些顽劣的疏懒笑意,便是活脱脱一副顽童似的的惫赖模样。
  少年手中尚撷着一株绿碧欲滴的棠棣叶——方才,他应当就是吹叶来和曲子的。
  他长发乌缎似的青润,但用玉色绫带扎起的总角却已揉糙得半散了开来,一身轻薄的素纱禅衣是夏日里常见的,可衣衫上竟起了许多皱襞,还有些夜露浸过的痕迹……这少年,昨晚便睡在这株棠棣树上?
  小娥细细端量着眼前这少年,心底里稀奇,还有十二分的诧异。
  而她家长姊,则是心中惊骇——掖庭之中,怎么会有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秦汉风俗小卡片》
  【籁】:秦汉时的一种乐器,竹制。初见于《庄子·齐物论》中所述“天籁”、“地籁”、“人籁”。称为“籁”的乐器,其具体形制,不太清楚。“地籁”和“人籁”并非同一形制的乐器。“地籁”属单管多侧孔类的吹奏乐器,而“人籁”属多管,每管一音,类似排箫的吹奏乐器。
  秦汉时乐器有:埙、竽、笛、龠、箫、籁、琴瑟、箜篌、筝、琵琶、磬、钟、鼓、鼙、筑、缶、铙等。
  

☆、刘庆与左小娥(二)

  
  “你们两个是何名姓,又是哪一处的宫人?”不容她俩细想,那小少年却已然发了话,仍是笑容疏懒,语声清朗。
  “婢子左大娥,这是舍妹小娥,如今俱在掖庭织室服侍。”那长姊闻言,立时按捺下了心头翻涌的思绪,连忙扯着小妹执礼下拜,恭谨道。
  ——既敢违禁入了掖庭,这少年想必身份贵重,哪里是她们两个宫婢开罪得起的?
  “唔,倒是灵活得紧。”十二岁的青稚少年,见她们中规中矩地施礼下拜,一双桃花眸里带出几分玩味来。
  ——在掖庭见到了男子,竟不见惊惶失措,更没人呼人前来捉他。那妹妹似是心性跳脱,全未想到这茬儿,而年长的姊姊则是力持镇定,仪态自若地扯了小妹从容施礼。
  这一双姊妹,倒是有趣得紧!
  “姓左?是哪一个左家……何时因何事入的掖庭?”掖庭原本就是这宫中幽闭坐罪宫人的所在,其中婢女多是罪官家眷。
  “婢子的伯父,单名一个圣字,七年前坐妖言获罪,伏诛,家属没官,婢子姊妹便入了掖庭。”左大娥神色恭谨,平静地坦言道。
  “左圣?”少年闻言,微敛神色思虑了片时,眸间忽地有些异样,而后便静静端量了她们姊妹片时。
  “其时,你二人年纪几何?”
  “婢子九岁,舍妹四岁。”左大娥仍是垂眉敛目,姿态平静而从容。
  “四岁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仿佛自语似的,极轻地喟叹了一声
  “可想离开这儿?”少年片时默然,垂眸像是思虑了一会儿,而后目光落向她们姊妹,开口道。
  …………
  三日之后,洛阳南宫,千秋万岁殿。
  重檐庑殿顶的旷丽宫殿,以木兰为棼撩,文杏为梁柱,重轩镂槛,青琐丹墀,一队宫装采寰的韶华少女正步履轻盈地踏着一路延伸到殿外青阶上的纁色毡席鱼贯入殿,鲜衣接踵,彩袂翩跹,一派绚丽纷繁景象。
  时有清风拂过檐庑,檐角悬着的数十只小巧铃铎皆迎风而动,叮呤作响,其声玲珑。
  原本垂眉敛目走在队列尾端的左小娥不由仰头向上看了一眼——这般清脆的声音,原来是青玉斫成的铃铎呢。她还是头一回来这儿,以往只听其他姊妹说过千秋万岁殿的富丽雅致,今日总算亲眼目睹了。
  “别愣神儿!”背后的另一名宫婢不由轻轻抬臂撞了她一下,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低语小声提醒道。
  左小娥这才回了神,连忙匆匆垂了螓首,但就在这目光俯仰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就这般不经意地映入了眼帘——
  千秋万岁殿颇是旷丽宽敞,但因为整个大殿中点了数十盏两尺余高的青铜羽人灯,是以厅堂照澈,而高座在正东边尊位的几位贵人则尤为显眼。
  殿室东壁贴墙置着一座髹漆朱绘的云母屏风,皇太后窦氏与天子刘肇便跽坐在屏风前的两张龙凤纹漆案后。
  窦太后如今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袭海棠红的绮縠对襟襦裙,绾了华丽繁复的花钗大髻,更衬得容色妍媚,艳丽不可方物……听说,当年便是艳冠后宫的美人。
  而天子刘肇十岁承位,如今也不过一载辰光。但十一岁的少年天子,眉目间虽犹带稚气,却是循规蹈矩地戴了九寸高的通天冠,随五时色着一袭明黄色玉蚕丝深衣,样貌秀郁沉静,但周身都似透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清。
  而坐在天子近旁右下首的少年,一袭极随意的月白色诸侯常服,未戴冠,只简单地以绫带总角束发,那一张佚丽面庞在澈亮的灯华映照下,愈发显得轮廓深隽秀致。他同那日在掖庭时一样,面上带了疏疏懒懒的笑意,正兴致盎然地看着殿中刚刚扮作“舍利”表演百戏的伶工演罢退场,仿佛意犹未尽。
  能坐在这个除太后与天子之外的尊席之上,着诸侯服饰,又是这般年纪的人,只有一个——清河王,刘庆。
  或者说——废太子。
  本朝自光武皇帝刘秀开国以来,先后已历三任君主——光武帝刘秀,明帝刘庄,章帝刘炟。
  先帝,孝章皇帝刘炟是为光武帝的嫡孙,十九岁承位之后,便循制遴选洛阳乡中良家童女以充裕后宫,而入选的女子中出身最高的要数三对姊妹——沘阳公主的女儿窦氏姊妹、舞阴长公主的侄女梁氏姊妹,马太后的表甥女宋氏姊妹。
  因为家门显赫,这六名少女初入宫闱便齐齐封了贵人。
  而窦氏姊妹中的姊姊窦大贵人最为得宠,圣眷颇隆,是故,次年三月得以进位为皇后,自此位俪宸极,主馈中宫。
  而宋大贵人则最先有妊,在窦氏封了皇后不久涎下一子。章帝一向子嗣艰难,先头两个皇子皆是早夭,是以皇三子的出世令他大喜过望,于是珍宠有加,为之取名为“庆”。建初四年,一岁有余的刘庆便被立为了太子。
  不久之后,皇后窦氏生下了皇四子刘肇,年纪比太子刘庆只小了一岁。
  建初七年六月,“生菟巫蛊”案发,宋氏姊妹因巫蛊之事获罪,后遭幽禁,几日后,便双双自尽于掖庭。而五岁稚龄的太子刘庆则被废为清河王,窦皇后所出的皇四子刘肇成了新任储君。
  先帝虽因罪证确凿,狠心处置了宋氏姊妹,但对皇三子刘庆仍是一片舐犊之心,不忍委屈了他。虽没了储位,却这位废太子却依然享有昔日的服玩、衣食,宫室。而先帝还特意令他与弟弟刘肇出则同车,入则共帐,整日里相伴不离,期望日后能兄弟相睦,相扶相助,莫要因隙阋墙。
  而这一双兄弟因着稚龄相伴,垂髫同乐,自幼一处长大,所以也的确如先帝所乐见的那般,兄友弟悌,情谊笃厚。
  一年前,孝章皇帝山陵崩,十岁的太子刘肇承皇帝位,继任大统。而他践祚之后便十二分厚待这位自幼亲善的兄长,恩遇殊深,羡煞了一众宗室皇亲。
  所以,这位清河王如今算是宫中除了太后与天子外,头一号的显贵人物……左小娥怔怔看着那厢的少年,脚下木然地随众人移着步子,却是径自出神,片时间心下便纷乱成一团,理不出半点头绪。
  而刘庆则是刚刚自一群鲜衣丽裙的宫婢中认出了那个正走神儿的小丫头,看着她愣呆呆随着众人移步前行的模样,少年面上疏懒的笑意微微一凝……
  还好,那厢发呆的小丫头又被身后的同伴极小意地撞了一下,急急回过了神来,垂头仔细地顾起脚下的步子来,因为先前给老老实实惊了一跳,而后又是窘迫交加,小娥额间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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