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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那些爱情-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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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明白。

    而孔明,就这样静静伫立在城头,看着这遍野熟黄的丰收景象,许久许久—

    “幼年时在徐州,家中也种着一顷麦田,我犹记得阿父带着长兄下田时的情形……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一岁劳作便足供衣食。”他终于开了口,仿佛是忆起了遥远而温暖的时光,语声轻而低浅。

    “阿母是在我三岁上便过了身,但继母秉性温和,敦厚贤良,一向对我和阿兄悉心照料,不曾轻怠,即便后来有了三弟,也从未因此薄待过我二人。所以,一向算得父慈母爱,一家和乐。”他静静说着,语声愈见温和轻柔起来……

    黄硕站在他身畔,自侧面看着这人微微恍然的目光,一时也是静默。

    “农闲时,阿父便教我们兄弟三人读书习字。琅琊诸葛氏原也是一方士族,到了父亲这一代,虽已家门不显,但诗礼传承却也不曾轻忽。”他转过头来,温和地看向了身畔与自己比肩而立的妻子“最初习字,先学的第一个都是自己的名字。”

    “阿父为长兄取名瑾,为我取名亮,瑾为美玉,亮乃光明,都是希望孩儿日后成才,拔萃群伦。”他语声顿了顿,忽然微微低了下去“而到了三弟,则取名为‘均’,希望家国安宁,均平天下。”

    “因为三弟出生之时……天下已是乱象初现。”说到这儿,男子温静隽致的面容上,神色已然凝重了起来。

    桓、灵二帝昏聩无能,阉党祸乱,以致社稷不安,天下板荡。再后来,灵帝驾崩,少帝即位,不过短短数月,董卓引兵入京……彻底天下大乱。

    “初平四年,阿父病重,正逢了徐州之乱,医药难求,所以不治而亡——那年,我十一岁时。”

    所谓徐州之乱,起因是一桩谋财害命的凶杀案,这被杀之人,乃是曹操的老父曹嵩。

    其时,任徐州牧的陶谦遣自己的部将张辏Щに筒懿俚母盖准凹倚《百鹬萦氩懿倩岷希肓险抨'觊觎曹嵩的钱财,竟于半途杀人谋财,而后逃到了五凤山落草为寇。

    曹操怒不可遏,发兵征讨陶谦,杀男女妇孺数十万,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

    “为泄私愤,曹兵所过之处多有屠戮,因避战祸,长兄带着继母远赴江东,而叔父则携两位阿姊和我们兄弟二人北上豫州。”

    “自此一家兄弟分隔两地,多年离居……家,也再不成其为家了。”

    “我们一路自琅琊赶赴豫州,沿途所见,不忍卒睹……曹军杀戮数十万,兵祸之后便是疫疾蔓延,兼以饥馑,于是流寇四起。幸存的百姓又为流寇所杀……流尸满河,白骨蔽野,整个州境几乎成为鬼域。”

    “我曾眼睁睁看着路边死于兵祸的妇孺尸身渐腐,几只秃鹫正啄食,一片血肉模糊……”

    “阿硕,许多同窗曾问过我……若要出仕,为何不北上投奔曹操?”他原本阖着的眸子缓缓睁开,平静而凝重地看向她,一字一顿——

    “因为,我恨这个人!”

    黄硕怔怔听着,一时愣住……相识近十载,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表现出这般深的憎恨,对,是憎恨,厌恶入骨,沦肌浃髓,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是呵,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点,他怎么可能不恨曹操呢?

    ……那个毁了他的家乡,间接害死他的父亲,又逼得他们离家避祸,流离他乡,骨肉兄弟十多载离居的元凶!

    “不止恨他……也恨这江山板荡,百姓流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恨自己,手无寸铁,无能为力。”

    当年,那个十一岁的孩子,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家乡被战火烧作灰烬,自己的乡邻舍里成了刀下亡魂,尸身被禽鸟野兽分食……这一方养育自己长大的故土化做鬼域。

    在这一场兵祸之前,那个叫做诸葛亮的孩子,也不过是个徐州琅琊一个寻常的士人家子弟,像这天底下所有的士家子一般,跟着父亲晴耕雨读,学诗习文。平生的愿景便是长大后同父亲一样,几分薄田,稼穑而食,桑麻以衣。或者可以同叔父一般,凭着人品德行、经书才学,举业出仕,在大汉朝廷中有一个微末职奉……

    而十一岁这年,眼见着这眼前流尸满河,白骨蔽野,他从未有一刻像那般痛恨!痛恨那个手握兵权的上位者,只因个人私愤,便可以向数十万百姓挥下屠刀,戮杀无辜……也痛恨自己的年幼弱质,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人活一世,大多数的痛苦,都来自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他手扶着城砖,声音低沉下来,凝重得带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微微沉嗡:“天下乱世,肆意杀伐的豪强,何止曹操一人,而战祸之中,人肉为食的,又何止鹰犬禽兽?”

    “脯肉……阿硕应当不陌生罢?”他一双眸子尽量温和地看向了她,轻声问。

    黄硕闻言,轻轻点头……以兽肉切块淹制,做成肉干,是为脯肉。

    “——那,可听过‘人脯’?”

    语音刚落,她面色霎时间有些发白,定定不能信似的,怔怔看着他——人肉为脯,何等惨然可怖!

    “当年,曹操最初起兵之时,军粮短缺,程昱劫掠了本县,供上三上军粮……其中,大多乃是‘人脯’。”

    她双手攥紧,十指绞得顿顿发疼……

    “做过这样事情的豪强不知多少,而就这样被做了‘人脯’的百姓,亦不知多少……”一向那般温和澹然的男子,语声发紧,涩得几乎带了微微颤意。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神色凝然,而后顿了一顿,轻声恍惚似的叹了一句“那个时候,只盼着,这天下若还是大汉的太平天下该有多好……这天下,若早日宁靖,归于太平该多好啊。”

    “所以那个时候,我便发下宏愿,此生,原尽已身之力,使大汉的社稷重复太平,河清海晏,天下安澜。”

    “——最不济,要辟一方净土,保一方太平,养一方百姓。”三十三岁的孔明,站在城楼之上,凝视着眼底千里沃野,一片丰收熟黄,坚定地轻声道。 

☆、  第109章 诸葛亮与黄氏女(十三)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神色凝然,而后顿了一顿,轻声恍惚似的叹了一句“那个时候,只盼着,这天下若还是大汉的太平天下该有多好……这天下,若早日宁靖,归于太平该多好啊。”
  “所以那个时候,我曾发愿,此生,原倾已身之力,使大汉的社稷重复太平,河清海晏,天下安澜。”
  “……最不济,要辟一方净土,保一方太平,养一方百姓。”三十三岁的孔明,站在城楼之上,凝视着眼底千里沃野,一片丰收熟黄,坚定地轻声道。
  黄硕静静看着眼前风姿卓然,神色坚定的青衣文士……这,是她的丈夫。
  从来就是这样,志高德劭,重义安民……让人仰望敬慕,从心底里折服。
  ……你既志愿如此,那我便陪着你身边,看你辟一方净土,保一方太平,养一方百姓。
  ※※※※※※※※※※※※
  纤月如勾,皎皎然悬在西边高树的枝梢间,银亮的一弯。漫天星子散漫地缀天际,光华熠熠。苍穹是明净的琉璃蓝色,没有一丝云翳。
  “呀……流萤越来越多了。”女子清越的语声响起在夜色中,透着并不掩饰的欣然喜悦。
  淡薄的月色下,一双相偕出行的伉俪挑着盏薄纸绘墨的竹骨灯,缓步走在锦江之畔一条细草铺毡,繁花糁径的僻静小路上。江上水汽氤氲,润泽得两岸草木葱笼,在这样清朗的夏夜里,黛青色的菁茂草丛里便出没着许多流萤,点点柔和的淡黄色萤光浮动在水畔草尖,分外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清幽静谧。
  而此刻,似乎是被那盏同样的月色下熠熠发光的竹骨纸灯所吸引,所以不断有柔和的浅黄色光点靠近过来,绕着纱灯来回浮动……挑着纱灯的黄硕,索性驻了步子,只静静凝目看着点点流萤围拢过来的奇异景致。
  今日乃是六月初六,民间谓之“洗晒节”。因为此时正是盛暑伏天,又多有三时雨,所以气温湿热闷燥,故而自皇室到民间,这一天都要晒谷、晒物和洗浴。
  成都城外的锦江,白天便迎来了许多赏荷兼沐浴的百姓。而到了晚间,因着水汽洇泽,草木蓊润,十分清凉宜人,所以便有许多士庶百姓挑灯在此消暑赏景,两岸灯火流映,一眼望去蔚为壮观。
  ——孔明与黄硕轻装简行,月色淡薄,看不清面目,而他们又特意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所以并不担心引人瞩目。
  “走了这么久,不若在此处稍作歇息罢?”身侧的孔明语声温和地看向妻子道。
  “嗯。”她轻轻颔首——其实并不怎么累,她自小便时常登山临水,丁点儿也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气。但从重逢以来,他这般体怀入微的细心妥帖却令她近乎贪恋,所以一向从善如流。
  这一条小径两侧大多是丛丛簇簇的野薇,郁郁的黛青色如地茵一般铺展开来,在淡薄月色下看起来甚至有些柔和的绵软。一双伉俪就这么随意地席地跽坐了下来,全不在意夜露沾了衣襟。
  黄硕将竹骨薄纸灯置在了一旁,惬意地看着它引来四周的点点流萤,那薄亮的细纸上是孔明手绘的一幅兰溪月色图,灯中柔和的暖黄色光华透过薄纸,照澈了那纸上那一幅工笔勾勒的灵秀山水,一轮如镜月胧,映着山中野石涧水畔,几株幽长秀颀的兰草……此刻流萤飞来,时不时有淡黄色的光点扑在那纸画上,美好得令人舍不得移目……
  直到树梢那一勾纤纤的上弦月渐渐近了中天,夜色深浓,流萤才终于一点点散去,黄硕也看得有些倦了,转而将目光移向身畔的丈夫。
  只见他正抬手将身边另一盏竹骨灯上的薄纸罩小心地取下来——出门时,他多带了一盏灯,她好奇地问及缘由时,他却但笑不语。
  这盏灯,虽是同她先前挑在手中的那盏一样是竹骨纸罩,但是从里到外都有些区别。原本插置脂烛的地方盛了大块的松香,且灯上封顶——以往,她从未见过谁家的灯笼是这般模样。
  那厢,孔明已成功地取下了纸罩,而后自原本亮着的那一盏灯中取过了脂烛,点燃了灯中的大块松香……松香的热气和烟气不断积聚起来,那封顶的竹骨灯整个儿被映得通红,而后就在黄硕几乎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它自己一点点离开了地面,缓缓平稳地向高处升浮起来——
  那盏明红的薄纸绘墨竹骨灯就这么升上了中天,在苍茫寂黑的夜色中美丽得如此璀璨,柔暖而耀眼……
  就在这第一盏灯笼升上中天后,锦江两岸的人群中,不久便升起了一模一样的明灯,而后是第三盏……第五盏……第八盏……第八十盏……暖红色的明亮灯盏就这么络绎不绝地相断升了起来,柔和而明亮的点点暖红色的光华近乎照澈了夜里泛着微澜的浩渺江面,百千灯影流映,璀璨如星,美丽得近乎奢侈,宛若一个令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的梦境。
  最终,这一盏盏灯火陆续升高,化作黧黑天穹间点点璀璨的暖红,然后遥遥消逝在天际——
  “这是原先在军中时,为了传递迅号想出的法子。后来在蜀地广为流传,后来坊间索性就用了我的名字,唤作‘孔明灯’。”他看着妻子,语声清醇而温和,眸子里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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