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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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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琳笑笑道;“小弟自踏进中原后,沿途所见,中土华下果然是人物轩昂,山水奇丽,民丰富庶,繁华盛况较之大漠相比,真有天壤之别的差异,小弟有个请求,”说到这里,他葡萄般滚圆的大眼睛盯住剑南虹眼睛问道;“南秀公子能否陪小弟一游古都洛阳城,让小弟增加一些见识,一饱眼福。”

    “好吧,学生愿意效劳,酒就到此为止,学生酒量也有限。”剑南虹爽快答应道。

    若琳见剑南虹一口答应,顿时眉飞色舞,拍手叫好道;“南秀公子果真是性情中人,好豪爽!”他站立起身来对蒙迪道;“大哥,小弟就与南秀公子一同去游玩一番?”

    蒙迪爽快地点点头。

    若琳离座过来拉起剑南虹手臂,催促道;“咱们快走吧!”

    剑南虹起身向蒙迪与布图抱拳辞行道;“蒙兄台,承蒙款待,就此告辞!”

    “南秀公子玩得开心一点。”蒙迪也站起身抱拳回礼道。

    若琳与剑南虹手牵着手飞快地转出偏厅,厅门口留下一串银玲般的笑声。

    布图在一旁看看主人,嘴唇嗡嗡扇动,似乎在叨唠什么,但是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若琳与剑南虹俱是一样的白衣锦衫,双双清秀英爽,光彩照人,俩人来至城里,立刻吸引着过往行人的注意力,人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无不羡慕这双翩翩少年的飒爽清姿,也给那些躲在窗户下偷觑的闺秀们无数的憧憬和梦想。

    二人逛大街店铺,游白马寺,寻古都旧迹,一路上若琳童心大发,对什么都感性趣,惊喜中笑声不断,游趣倍增,不知不觉里已经天色黯淡下来,已经是掌灯时分。

    剑南虹看看天色,不禁对若琳道;“若贤弟,天色已经晚了,咱们该回去了。”

    “不,”若琳游性正浓,滚圆的大眼睛直楞楞地看着剑南虹,恳求道;“描凤哥,我们再玩一会吧?”

    淡淡的夜色里,这是一双美现的大眼睛,它曾经使剑南虹终生难忘,而且跟这样童心烂漫的少年在一起,的确很开心,但是剑南虹还是老成地摇摇头道;“不行,还是早些回去,免得你大哥担心挂念。”其实心中再想;‘回风亭里的青衣小弟此时还在回风亭里等自己,把这若琳送回去后再赶去向他陪罪。’

    若琳老大不高兴,一跺脚不依不饶地道;“哼,人家千万里老远来,你就这样待客,回去就回去,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游玩了半天,小弟早已饥肠轱辘,咱们得寻一个地方吃了晚餐再回去。”

    看着他这副样子,剑南虹于心不忍,只好陪笑道;“好吧,就依你。”心中又暗想道;‘这一顿晚饭吃下来,只怕月亮升起老高,青衣小兄弟,看来今夜只好失约,明天傍晚黄昏一定赶到向你陪罪,请你谅解,人家毕竟来至万里之外的大漠草原。’

    若琳见他答应吃了晚饭再回去,马上又高兴起来,笑声又响起,二人一同赶回城里热闹地方,此时城里到处华灯初上,灯火阑珊,长街依楼尽是歌妓的卖笑声,淫客们放荡的喧闹声,夜市吆喝,人头攒动,若琳几时见过这样的热闹,兴奋得欢呼雀跃,二人寻得一家翠月酒楼,见这酒楼灯火辉煌,酒旗飘飘,颇具气派,若琳回头笑道;“描凤哥,就在这里!”

    二人走进酒家登楼拾梯而上,果见此家酒楼雕梁画栋,粉壁彩描,配以巨烛照明,如同白昼,使人一见之下顿时增添精神。

    上得楼层,楼厅里面宾客满座,喧若庭市,若琳忙去挑选座位,剑南虹游目四览,无意间一眼瞥见一间敞开门的雅间里面,有几个人正在喝酒,伤心浪子姜夙愿也在其中,他不禁一下子高兴起来,想不到他昨晚一夜都没有回归客栈,却在这里遇见,他正要高声招呼他,却见姜夙愿身边的人有些熟悉,却是京都五虎飞捕中的俩位虎捕,那是在龙虎山相逢过的,还有一位黑衣少壮劲士也是昨天在天威门见过的,昨天在天威门似乎也有心向着自己和姜夙愿,另有一位陌生人,似乎有些熟悉。

    剑南虹一时怔住,那是一张紫红团脸,燕额虎腮,双目熠熠锋利逼人,嘴唇下蓄有一部密浓的燕尾胡须的脸孔,这是一张剑南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孔,此时剑南虹凤目分张,面色铅灰,只感到浑身群肌喷张,胸中杀气激烈地翻滚着,几乎不能自止,他一把抓住栏杆,全身剧烈地颤抖。

    若琳选好座位,正要招呼剑南虹过去,突然见他面色古怪,神情大反常态,赶忙奔过去扶住他,着急问道;“描凤哥,你怎么了?”

    剑南虹忙对他小声道;“不要嚷,快扶住学生离开这里。”

    若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扶住剑南虹走下楼去,匆匆地离开翠月酒楼。

    阵阵夜风轻袭,剑南虹在夜风的吹拂下,平静了许多,他随同若琳一道来到一家平常的酒家里,酒家生意很清淡,到也安静。

    若琳将剑南虹安置在一个座位上,就去向店家要了几个菜,才回过身来照顾剑南虹。

    剑南虹此时目光呆滞,表情痛苦,思路陷入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描凤哥,你怎么啦?”若琳轻轻呼唤他,毫无反应,他也不禁急得不知所措,一把将剑南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剑南虹倒入他怀抱里,似觉特别温暧舒柔,微有淡香入鼻,竟有一种回到母亲怀里的感觉,他眼前跳过一幕惊心动魄的往事;

    那是十年前,他还是孩涕童年时,住在京都‘风云第一镖’镖局义父家里,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从睡梦里惊醒,整个风云镖局已经处在一片火海里,喊杀声与惨叫声震荡夜空,好多的朝廷锦衣卫军校与公差捕快重重将镖局围困,他义父武功高强,为人耿直,因此得罪朝中权贵势力,被诬陷为判逆,遭朝廷缉捕。

    剑南虹清楚地记得,他义父全家及镖局的镖师,趟子手全局上下都在与军校捕快激战,义父凭着手一杆风云单刀神出鬼没,立在院坝中,放翻了一大片军校和捕快,使那些军校和捕快不敢近前,只是呐喊,而就在此时,有一个人从军校捕快里越众而出,那人身段矫健,虎臂狼腰,团脸燕额,留有一部密浓的燕尾胡须,左手一条铜链,右手一支铁尺,义父就是丧身在他的链尺之下,之后,自己被一名老镖师抱着拼命冲出重围,途中老镖师流血竭乏而亡,老镖师临死时告诉他,杀害他义父的那人叫‘八臂金蜘蛛’栾天豹,是北五省及京畿巡案捕快总捕头,之后自己就孤独地亡命天涯……

    此时店家掌柜替他们送上酒菜,摆好杯碟,他看看若琳怀里的剑南虹,关心地问道;“这位客官面色青白得好吓人,要不要叫郎中来?”

    若琳提起酒壶一边向碗中盛满酒,一边回答道;“不必了,酒就是最好的药。”他又慢慢扶起剑南虹,向他口里灌进一碗酒。

    随着烈酒的挥发,剑南虹脸色渐渐转红,头脑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到;‘此时要凭借自己的武功诛杀栾天豹为义父一家报仇,或许不会棘手,但是如此一来,朝廷势力就会受到损失,五虎飞捕也就会自行瓦解,栾天豹武功智慧都是俱备一流的,只是他一味蠢忠朝廷,不会巴结谄媚,朝廷也是借用他的才能,目今江湖黑道猖獗,关外的满清鞑靼也意欲谋图中原,中原不能没有这些镇邪的人物,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南秀公子毕竟是身负紫霄绝学的四大公子中人,心静则神明,胸中主意已定,一切以大局为主,个人恩怨暂时放在一边,情绪很快恢复如初,他从若琳怀里挣脱起身,端起酒碗对若琳道;“若贤弟,请!”方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若琳见他没事了,也高兴地举起酒碗与他碰撞共饮,二人边喝边谈些洛阳城的风土人情及典故旧趣,不一会儿,二人就谈笑风生,眉飞色舞,若琳那清脆如银玲般的笑声立刻震荡酒店,绕梁不息。

    那边柜台上的酒店掌柜一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面如死灰的一个病书生,转眼间就活脱脱地谈笑风生,看来酒确实是医治百病的最好良药,回头也叫我老婆每天多喝些酒,她整天都是面若菜青,一步三喘,不知吃过多少药也毫不见效,何不一仿这书生,多喝些酒立马见效。

    这时,店门外走进三个主顾来,一僧二俗,僧人进店就大声嚷道;“赶了一天的路程,肚皮早就巴背脊上了,店家,快上几道菜,开一坛好酒杯来!”声音粗壮,响若闷雷。

    店家掌柜吓一跳,赶紧吆喝着去张罗酒菜,剑南虹与若琳不禁向声音那边打量。

    僧人腰圆膀阔,身壮如虎,灰色僧衣,外面披了一领微放暗光的银灰色袈裟,胸前挂了一串佛珠,另一个是披着长发的瘦子,深褐色劲装,腰扎皮带,外面披了一件青色披风,特别是嘴唇上蓄有一对翘角八叉胡须,十分惹人注目,还有一个人却是一头的卷发,样模年青英俊,只是眉梢眼角带着冷厉的杀气,他是金色的衣着短靠,光着双膀,膀臂上文着一对鳄鱼怪兽,左边耳垂戴着一个很大的圆耳环。

    三人装束模样奇异,决非中土人氏,定是来至域外异邦的远方不速之客,而且三人太阳穴处高高隆起,精透之光芒流溢瞳孔,分明就是个个身怀绝技的外域奇士,三人选一张桌子鼎形落座。

    粗壮的僧人打一个哈欠,对其余二人问道;“咱们急匆匆地赶到洛阳城,好生在这里休整几日再去少林寺。”

    “当然要休整几日,”八叉胡须的人接话道,他看一眼僧人对他道;“久闻洛阳城为中原古都大城,咱们当然要开开眼界,再说像你这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莫非还想急着去会少林高僧。”

    对桌的剑南虹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禁暗暗留起神来。

    此时,店家掌柜与小二为三人送上酒菜,僧人赶紧自斟一碗酒,端起来一口气喝干,擦擦嘴,大叫一声;“好酒,中土的美酒果然播扬四海,名不虚传。”他眼角余光随意一扫对面桌上的俩位白衣少年,不禁‘嘘’地长吁一声。

    八叉胡须与戴耳环的卷发人也随着他的吁声一起向对面桌望去。

    僧人直楞楞地盯住俩个白衣少年,其时他进店时早已经注意地到了俩个少年,只是匆忙间没有仔细察看,此时一碗酒喝下肚,轻松下来才发现对桌的俩个少年不同凡俗,他喃喃自语称奇道;“好俊俏如画的人儿,中土果真是地杰人灵呀!”

    他偏头问八叉胡须人道;“加纳!你说这俩个美人儿是男儿,还是娘们?”

    被唤着加纳的八叉胡须人略略思索,就脱口回答道;“从服饰装束上看应该是男儿。”

    “那倒未必,”僧人连连摇头道;“中土服饰光怪离奇,贫僧不能以衣着取人。”说完,他站立起身来离桌向对桌走去。

    来至对面桌前,僧人合什打讯问道;“二位施主有礼了,贫僧冒昧打扰,请问二位施主可是公子?贫僧出于好奇,别无它意,二位施主莫怪。”

    那有这样问人的,若琳一拍桌面,没好气地回答道;“当然是大爷啦!别人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可你还没有吃饭呀,只喝了一碗酒,就打起饱嗝来啦!”

    僧人闻言一楞,目光中精光迅增,不停地朝若琳端详,口中连连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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