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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件事,而且我并不认为帮你做这两件事对我有好处,不过,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说。”
“等你快死的时候,把你的身体送给我。”
李雨汐:???
“我的……身体?”李雨汐用惊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十里,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你要我的身体做什么?”
十里觉得如果她讲要解剖研究研究,对方肯定还会问她要研究什么,所以干脆摇头,“不能说。”
李雨汐也没有强求,“如果那时候我死了,送你倒是没有问题,反正我也不指望入土为安,只不过尸体放久了会变味,你还是趁早处理。”
“不,我要的是你快死但没有死的时候的身体。”
“在我看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上辈子她在战乱中都能迈过一道又一道的坎,活得比李家任何一个人都久,这辈子她也能,到她死的时候都已经快五六十岁了,一具苍老的壳子而已,送出去又何妨,更何况她实在想不出她要她身体去做什么。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早点……回家,我先走了。”虽然十里很想说让她早点死,但是,这样很不礼貌,毕竟是研究对象。
李雨汐见她掀开席子就要往下跳,连忙叫住她,“我丫鬟她什么时候能醒?”
“你泼她一盆水,或者打她两下都可以。”
茶馆凭着暗含机关的座椅,以及从未出现在众人视野和认知中的升降梯,名声逐渐传遍京都城。
虽然算不上日进斗金,但每日的利润也很可观,特别是当皇帝听三皇子将茶馆吹得天花乱坠,亲自来茶馆试一试,并且给茶馆提了一幅字之后,生意迅速爆红,不得不将隔壁的胭脂铺买下拆了扩建。
醉仙楼的老板望着零星的几位客人,欲哭无泪,柳氏夫妇就是上天特意派来克他的,对吧?
沈瀚心疼十里年纪轻轻就要掌管一家客源那么多的茶楼的同时,拿着十里孝敬的银子在周丽姝牌位前哭得昏天暗地,“丽姝,你瞧见了没有,咱们女儿长大了,这是阿拾孝敬给我的银子,她说,让我不要省着,想买什么买什么。丽姝,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拾,渡玉城那回看到阿拾被抓做人质时,我竟然选择射杀她,无论想多少次,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什么家国天下,都没有咱们女儿重要。”
十里收回推门的手,转身离开。她不是沈十里,也不是他们女儿,她只是十里,十里星域的域主,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第九十三章
因为误以为十里怀孕; 头盖骨和趾骨对她比较在意; 钱烨回来之后特意问了他; 十里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钱烨说出十里的身份; 多嘴问了头盖骨一句他问这个做什么。
头盖骨直道十里怀孕一事; 将钱烨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还是抱有怀疑; 但是最起码信了八成。平日头盖骨不怎么爱开口,嘴里说的话也从未有过假,如今他说十里怀有易泽枫的孩子; 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尾骨是从其他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听到这事的时候惊呆了,甚至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慨; 那个女人竟然是盟主夫人; 难怪如此厉害,盟主的眼光一如既往毒辣。
头盖骨知道十里是现今定北候沈瀚之女后; 留在让京都城的兄弟多多关注她的动静; 但并没有将十里是盟主夫人一事说出来; 他认为这种事情应该由盟主亲自告诉所有人; 如今两人还未成婚; 盟主应该有自己的顾虑,所以才不将十里公之于众。
留在京都的天下盟兄弟在十里与柳长亭定下婚约当天就知道了这事; 听说两人两情相悦,感叹一句这个右护法可能是盟里最早成亲的一人后; 便再无其他动作。
要不是在每月固定给天下盟总部送汇报京都城情况的信上提了一句; 头盖骨他们都不知道十里与人有了婚约。
几人围着这封信商讨该怎么办。
头盖骨想直接一些,将消息给盟主,让他自己决定。
尾骨思考有没有可能这个婚约其实是易泽枫自己的安排。
“不可能,右护法肚子里都有了盟主的孩子,盟主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人!”护送十里下山的指骨反驳道。
钱烨双手架在胸前,食指轻挠下巴思考,“你们真的确定十里怀孕了?”
头盖骨道:“肋骨看过,定不会错。”
“肋骨给她把了脉?”
“这……没有。”
“她是否怀孕有待商量,甚至她盟主夫人的身份都只是你们的猜想,大哥并没有亲口承认,不过,第一次见面,大哥就将她封为右护法,确实不可能,两人之前应该有过交集。”
尾骨看他们纠结的样子,提议道:“想要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直接去京都问问右护法不就成了。”
头盖骨见众人都认同的样子,发出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盟主,这样不是更方便快速吗?”
众人像见着了怪物一样看他,钱烨道:“你去吧,去之前喊我们一声,我们在门外给你收尸,感谢你为组织做出的贡献。”
头盖骨:“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京都?”
国子监,武学堂。
经过沈瀚和秦老将军的再三思虑,掂量以及争论,终于将最终留在武学堂学习的人员名单确定下来。
除了一些天赋好的,还有一些不能踢的,以及抱有私心想要磨搓不想踢的。
皇子不在国子监读书,一般都由皇帝指定的太傅教导,沈老爷子身为太子太傅,除了单独教太子治国为君之道,也顺带教这些皇子门的经义。
大部分男孩都希望自己能飞檐走壁,身负大侠风范,受世人景仰,就像是每个穷人都希望自己能一夜暴富一样。
见过十里一挑八,听安叶暄使劲吹爆十里在土匪窝中如何以带着他们两人逃出生天,如何英勇的从土匪刀下救下他,又去繁星茶馆见识过十里研制的机械的三皇子,对沈瀚这个教导出十里这样的人来的先生,充满无尽向往。
听到沈瀚将一群人赶出了武学堂,学堂内有些空着,摸去了皇帝身边,旁敲侧击让他将他塞进武学堂。
沈瀚能怎么办,自然是收下这个学生。
太子羡慕不已,刚想向皇帝说‘三弟前些时日出宫被人掳去,儿臣恐再发生此种事,还请父皇让儿臣一同三弟去国子监’。哪想,皇帝刚允了三皇子,转头就跟他说:“君庭,学无止境,想要成为一个好的君主,你要努力的地方太多了,跟着太傅好好学习。”
安君庭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太子不想当皇帝的心思,三皇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见他如此,对这位时时刻刻都在学习,一言一行都有人监督的皇兄的同情更甚。
出御书房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皇兄,有时间你可以来国子监看看定北侯是怎么教我们习武的。”
“三弟,别说了,为兄,心痛。”
三皇子表情一顿,“皇兄,你好好努力,我先走了。”
安君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是惆怅,遥想小时候,三弟在玩蹴鞠,他在学习,三弟在放风筝,他在学习,三弟出宫跟叶暄他们玩耍,他在学习,三弟翻墙偷溜出去打架,他在学习……真的很痛苦。
三皇子终于进到了期待已久的武学堂,只待学成之后摘叶可伤人,拳可打猛虎,脚可踢恶霸,一人端平一个匪窝,横刀向天,行侠仗义,山高水长,流芳百世。
但是,现实跟他想象的好像不是很一样。
“你们这群猪脑子,你们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就你们这个样子,还想当将军?要是真让你们领兵作战,九打十输!白白浪费我大昭的好儿郎。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个样子去跟达子打,除非对方阿达是个傻子,不然要赢你们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好好看看自己,都是些什么玩意!”沈瀚气得满脸涨红,手狠狠的怕打着桌案。
秦老将军在一旁劝,“莫生气,莫生气,他们都还只是孩子,不懂行军打仗很正常,武学堂才开办几个月,不急,兵法策略我们慢慢来,先锻炼锻炼他们的体质。”
“就这群榆木疙瘩,再慢都没有用!低着头做什么,没听到吗?出去,绕着演武场跑五十圈,跑不完不许吃饭!”
“是!”一群人刚被训了一顿,乖巧的跟老母鸡身后的小鸡一样,立刻立直身体,一个个排队在演武场上跑起来。
跑步而已,他们绝对没问题。
十圈,虽然有些喘,但还算轻松。
二十圈,有些累了,但可以坚持。
三十圈,还能再坚持一下。
四十圈,坚持不住了。
五十圈,已经废了。
沈瀚看着横七八竖倒在地上的众人,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秦老将军,指挥着自家孙子过去将人扶起来,然后安慰众人,“沈先生他脾气倔,事事要做到最好,在我看来,你们这个年纪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是沈将军的要求太高,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哥,没几个做得到,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接着,跟秦恒说道:“阿恒,五十圈对你来说有些轻松了,你去举三十下那两个石狮子,再打两套圈,练一遍枪法。沈将军骂的没错,你练完之后将《兵策》第三章演绎一遍给我看。”
然后又笑嘻嘻的对众人说:“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沈将军的话别往心里去哈。”
众人:你先让秦恒把石狮子放下。
十里忙完茶馆的事之后就闲了下来,筱青见她整日泡在宠物房,试着问了问她要不要去女学。
问这个的时候她是忐忑的,沈十里跟女学里的姑娘们关系都不怎么好,经常逃课也是因为在学堂里待着孤独,跟其中两位起了冲突之后,更是连去都不愿意去了。
筱青见她回来之后变了很多,强势、自信、不怒自威,真怒起来,即便是笑着,也能令人感觉到深深的恐惧。这样的小姐,即便是没了记忆,定然不会在学堂受欺负。又见她整日跟那些动物为伍,所以才斗胆提出让她重回女学。
十里对于上学一事还算感兴趣,不过在问完女学学些什么后,女学就变得可去不可去了。
女学一听便知是女子学习的地方,那么,自然就有男子学习的地方,问清男子学些什么后,十里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其中最感兴趣的是君子六艺,遂同意上学一事。
十里远远的便看到了国子监的门,还有一些学子进出,见他们身上统一的服装,点点头,算是认可这个学校。
但随着马车的行驶,国子监的大门逐渐与她远离,“我不是去那里面上学吗?”
“小姐,国子监是重臣之子习书的地方,哪能容女子进去?”筱青掀开窗帘子,指着就坐落在国子监旁边的婷玉书院道,“小姐你在那上学,婷玉书院以前其实也隶属于国子监,只不过后来独立出来供京中大臣之女读书了。”
十里脸上的笑意没了,淡淡哦了一声。
筱青小心翼翼打量她,见她脸色不好,猜测是不是书院引起了她的记忆,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
婷玉书院是不让丫鬟进的,筱青将十里送到了书院门口,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来的路上,筱青已经将她知道的沈十里以前在学堂的情况说给了她听,十里没怎么在意,一群小姑娘的争奇斗艳而已。
十里走近书院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筱青没跟她说她所在的学堂怎么走,不过想来她应该也不知道。
她决定随便逛逛,总会找到的。
李雨汐在十里后头进来,看见了她想喊,但碍于家中姊妹在身旁,最终还是没叫住她,看着她往学堂反方向越走越远。
逛了一上午,十里愣是没有遇见一个认识她的人,也许有认识的,但远远的看见她就避开了,不愿意跟她打照面。
十里不禁坐在书院中的荷花池边石块上,思考起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