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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品精美，都是上次沐清雨说过爱吃的，有几道菜，还特意配合她的口味，体贴的减了辣椒的用量。华天宸心思之细腻，记忆之清晰，让沐清雨十分惊叹。吃着吃着，紧锁的眉头不由得展开了几分，手包也早就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真想不到，你连这些都能观察到。”沐清雨一边吃，一边对华天宸毫不吝惜的竖起大拇指。“你们这些沉浮商海好多年的人，是不是早就习惯察言观色到这个份上啊。”
“不是哦，只是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注意你罢了。”话说出口，华天宸才觉得有几分肉麻，赶忙夹了一筷子牛蛙，仔仔细细的吃着，掩饰着尴尬。
吃着吃着，沐清雨又抬头看着华天宸，噗嗤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脸上有什么吗？”华天宸奇怪的说着，抬手擦了擦脸。
“我是想笑，当年冰山一样的华天宸，如今也有这么赔小心的时候。”沐清雨说着，在纸巾上擦了擦手指上的红油，微笑着伸出手。“好啦好啦，上次的事我也有不好，其实那天晚上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
“我知道。”华天宸点点头说。
“诶？你说什么？”沐清雨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我说我知道啊，华清池的每一个房间，其实都是有监控的。”华天宸将牛蛙腿直接放进嘴里咀嚼着。“那里毕竟不是宾馆，也要防止各种问题，你一晚上都在伸手摸电话，我看到了的。”
“你……你偷窥我！”沐清雨说着，似乎因为辣椒的作用涨红了脸。
“我是担心你好不好。”华天宸又耸耸肩，一脸无辜。“你哭成那样，我在房间你又不肯出来，我总得想个办法确认你平安无事吧。”
“还不是你……”沐清雨说到一半，便抿紧嘴角不肯再说。原本以为，华天宸一定会说出诸如“我怎么啦？”一类的话来逗她，但迎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是的，是我不好。”最后，华天宸喃喃的这样说。
沐清雨惊愕不已的抬头，正对上华天宸笑笑的眼睛。一盏壁灯正在他的后方，逆光打在他的发丝上，看上去仿佛有着光晕和滤镜一般。她连忙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俊朗的侧脸弧线，免得再被迷惑。
“真的，是我的错。”华天宸却没有避开，仍然直视着沐清雨的脸庞，认认真真的说。“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一时冲动做了傻事，连续两次都是这样。身为男人，给女人造成了困扰，从绅士的角度就该道歉。”
沐清雨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和恼怒：“所以，大少爷请我吃这一顿饭，就是为了成就古典绅士的美名咯？”
“当然不是。”华天宸说着，也在纸上擦了擦手。“该死，光想着选个你爱吃的店，结果一点气氛都没有……”
说着，他从身后挂着的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绒盒，打开。一枚素面的白金指环，映着身后壁灯的光线，灼灼的刺着沐清雨的眼。
“沐清雨，我很在意你，是比你所说的喜欢，还要在意的多的表情。”华天宸略略有些尴尬，想来像这样低姿态的话，平时并不常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总觉得，想要和你发展那些亲密关系，就需要把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变一变……所以，做我女朋友吧。”
说着，他想隔着桌子，把那个小绒盒递到沐清雨的面前，却隔着满满当当的一桌红油难以实现。沐清雨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忽然变得笨拙的样子，内心的某处忽然柔软起来，主动伸出手去接过了那个装着戒指的绒盒。
华天宸不愧是华茂的少董，连表白戒指都是卡地亚的Entrecés圈戒，简单朴素的白金线圈绞扭成一个绳结的样式，看上去十分极简大气。
“我有一个问题。”强压着收到戒指的诧异和激动，沐清雨力图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对于你而言，这个表白意味着什么？”
“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么了。”见沐清雨接受了戒指，华天宸放松了些。“承诺？羁绊？保护？这些我都可以做到。”
“但是，这些我都不需要。”沐清雨微微的笑着，将小绒盒的盖子关上。“我经历过感天动地的追求，也被撕心裂肺的伤害过，如今，我真的不想将恋爱关系，界定成那样。那些东西，我想用自己的双手来满足自己。”
“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呢？”华天宸微微有些发急。“顾乘风伤害过你一次，你就不相信男人了吗？”
“怎么会。”沐清雨淡淡的说。“我还没有丧失爱人的本领，而且，不是喜欢上你了吗？只是，我自己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也没有能力承担你身上的重负。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喜欢，却被我附加了太多不必要的东西，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所以，真的抱歉，我可以再保留一段时间再回应你吗？”
“我保证，不会太久。但是，如果你选择不再等我，我也不会纠缠。”
第一百零三章 投资者
“我保证，不会太久。但是，如果你选择不再等我，我也不会纠缠。”沐清雨说着，觉得自己的眼泪几乎都要落了下来。的确，这样的氛围下，华天宸说出这样表白的语句，大概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但是，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办法违心接受华天宸的追求。现在的自己，除了清新和青涩，没有吸引面前这个男人的地方。与其让他在拥有了现在的自己以后，逐渐厌弃这个肤浅幼稚的自己，还不如保留这份新鲜感，直到她有资格和面前的男人比肩。
哪怕，他会中途放弃，也要坚持这样做。
华天宸的脸色反而十分轻松，仿佛沐清雨的拒绝，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只见他再次耸了耸肩，没事人一样的说：“好吧好吧，吃饭吧，没什么，我等你就是了。”
“那个……这个戒指，我想保留，可以吗？”虽然知道这样说并不礼貌，但沐清雨还是低低的说出了口。
“你喜欢就留着吧，本来也是给你的。”华天宸有些莫名，但答应的十分干脆。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任何目的，甚至也不为了天玺，专门只为我一个人做的事……”沐清雨说着，满眶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知道，拒绝了你的告白，却收下告白的礼物，是十分不好的行为。但是，我想留着这个戒指，作为一个纪念……”
“好啦好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脸哭花了，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华天宸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怎么又把她惹哭了。
“华天宸，对不起……”面对他的温柔，沐清雨反而更加泣不成声。华天宸索性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她哭完，不时递给她一张纸巾。
那个白色的小绒盒，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桌上，见证着两人之间，虽然并不默契，但仍然柔情缱倦的氛围。
那天过后，沐清雨便将那个戒指戴在了左手中指，作为“男友的礼物”光明正大的展示给了众人。楚玉祥看到那个戒指时，目光曾有一瞬间的闪烁，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沐清雨并不傻，她明白像楚玉祥这样家财万贯的人，到了三十多岁还不结婚，只能是因为未婚的身份较之已婚的身份，对他们而言更加方便而已。对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合作中，有意无意的用暧昧的态度和宽厚的形象试探自己，自己不可能一无所知。因此，利用这个戒指让他早日死心，也比某一天摊牌，撕破脸皮来的划算。
只是，这样一份简单的心意，都会被利用来做这样的用途，她又有什么资格，接受华天宸的感情呢。沐清雨自嘲的笑了笑，手上的绳结也仿佛回应似的微微一闪。
既然明显无法在身体上让沐清雨彻底变成“自己人”，楚玉祥对沐清雨的态度突然分明起来。合作的事宜和利益的划分，也变得越来越分明透彻。仿佛他要从其它的方面，变本加厉的考验沐清雨的忠诚度一般。
此外，在一些任务中，楚玉祥还特别要求沐清雨隐瞒与自己合作的事情，以自己的身份站在台前，操作一些事务。沐清雨被推上两难的独木桥，只好谨慎斟酌，尽可能遵守对楚玉祥的沉默，在一些较为为难的合作中，则暗示对方自己身后有人，并不提及楚玉祥的存在。
对于她的表现，楚玉祥感觉十分满意。渐渐的，他变成了站在沐清雨身后的投资者，沐清雨则变成了真正的操盘手。甚至某些场合，合作方会老实不客气的提问，是否是沐清雨本人在挪用投资方的资产做这些擦边的业务，直白的质疑沐清雨的职业操守。
沐清雨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似乎自己已经离那个谜团的中心越来越近，却在仅有一步之遥时失去方向，漫无目的的绕着它打转，却无论如何接触不到它的实质。
但是，好在她已经能够感觉到，楚玉祥对自己的信任正在逐步加深，将自己推到台前之外，留给自己的操纵余裕也越来越大，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真的摸清，到底是谁将一枚吸血的毒瘤植入到华茂财团身后。让这个在凤凰市，乃至整个经济区域都呼风唤雨的大财团，不得不迈入恶性循环，只能依赖暴利的地下交易，勉强维持着表面的运作。
她倒要看看，让华天宸变成这样的敌人，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而她的一举一动，也映在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深夜的月宫，真的在漆黑的顶幕上，点上了弯月造型的圆灯。还有疏朗的星星点点的细碎光晕从天花板上投下，让人如临仙境。
“明明并不是真正的天空，却仿佛能感觉到夜风拂面呢。”顾乘风倚在茶座旁，感慨的说。“沈玥，我越来越发现，你的心思比我们谁都灵活，才会第一个离开那片污秽吧。”
“你觉得有风，是因为我开了空调。”沈玥淡淡的说。“平时被你忽略的室内风，在这样的情境突然变得风雅，变的不过是你的心境罢了。”
“还好，毕竟已经不是每个人，都有心境赏玩一缕空调吹出的微风的。”顾乘风丝毫不把沈玥的抢白放在心上，仍然呆呆的注视着空中的圆月。
“是吗？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待，那些没有闲暇的人的呢？”沈玥半是好笑的问道，停止了手中擦拭茶具的动作。
“我啊，真的早就不喜欢她了。”顾乘风喃喃的说。“但是，我不会骗我自己的心，她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会心痛。”
“痛吗？那就说明你还活着。”沈玥擦干了小茶杯，轻轻倒扣在茶盘里，发出一声脆响。“其实，除了你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感慨，我倒是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开心了。”
“因为我在这里很轻松自在啊……”顾乘风环顾了一下室内。“你看，有茶，有书，还有这只布偶猫……”还有一位善解人意，秀外慧中的女店主这种话，他可不能轻浮的说出口。
“是吗？猫的主人明天就从国外回来把它领走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来个人把你领走。”沈玥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欣赏我开店的品味是很好啦，只是我这里又不是心理咨询中心，你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
“哎，也不知道为什么啦。”顾乘风红着脸挠了挠头发。“刚刚分开的时候，总是很想喝酒，一走到这条街，就看到你的店铺，那样招展的立在那里。走向酒吧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就变了方向……”
“对，你来的多了，这条街的人都认识了你，以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