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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奇地问:“什么时候?”
“……梦里。”
车窗外,连绵青翠的山色沐浴着娇阳,鸟鸣山风盘旋彼伏,马蹄伴着车轱辘沉重的转动声,隐约还能听见金属盔甲的清脆摩擦声。
“梦里?”小声嘀咕一句,露雅疑惑地看着侧目车窗外的阿娜希迦,她越听越糊涂了。
八匹健壮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巨大的黑色马车,位于一支浩浩荡荡队伍的中间,缓缓前行在安纳托利亚高原青夏葱郁的路上,沉重的车辙压出的清晰印痕,沿着夏风延伸至沙漠之际的金色国度。
作者有话要说: 秋不食言的来更新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努力干活,努力快活!
☆、第 十七 章
深海般寂静无声的夏夜,银澜皓皓,夜风徐徐。灯火疏于月光,繁华褪去的王宫,展现着另一番沉静妖冶的媚态。
用了大半夜的时间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受不了这种烙饼的翻身节奏,夏月白一股劲坐起来,没有喊醒隔壁的佩妮,趿上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跨出宫门就看见隶属于马里埃的侍卫,他们想要跟随保护,被夏月白轻声阻止,在年轻侍卫左右为难的目光中,夏月白独自踏入了通向主殿的长廊。
她只是想独自一人,安静地走一走。
迎面走来一队巡夜的侍卫,他们经过身边时,齐齐朝她颔首,脸上闪过些许的诧异。
这个时间,竟然在王宫长廊遇见法老的侍寝,的确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回以微笑,错身而过,继续漫不经心地走在空荡荡的廊下。
夏月白也不想三更半夜游魂似地在宫里晃荡,可她实在睡不着,不想在失眠中继续煎熬,又或是不愿被失眠的原因而困扰,纯粹只是想跑出来透一口气罢了。
重重地一声长叹,仿佛将困缚着思绪的所有压力都释放而出,可仍然感觉不到舒展的轻松,那种你的身体能够自由的移动,心和头脑却被死死禁锢的可怕无奈。
再一次,她怅然的低叹。
那个绳索般缠绕着整晚思绪的东西,是一种奇怪又挥之不去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从不曾有过……
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一个人轻笑浅扬的模样。
惦记着一个女人的笑容,是不是太……诡异了。
讨厌自己不受控制的大脑,更讨厌那张在脑海里自顾自灿烂张扬的笑脸。
一阵风过,散在身后的头发,随着轻盈的裙边一同扬起又落下,寂寞而美丽的翻飞。
伴着漆黑夜幕底下盘旋的风,一条黑影快速消失于前方宫殿的石柱间。
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夏月白停下脚步,屏息望去。
几乎是在自己的视线投向错落林立石柱的刹那,那个黑影从柱子后面闪出,脚步没有停留,立刻拐入那片石柱群后面的一条小径。
那里的火光不够明亮,只能借着头顶的月亮隐约看见黑影迅速隐没于柱子层叠的阴影中,敏捷迅速的动作,在入夜无人的宫殿里像个鬼魅般穿行。
是谁会有这样鬼鬼祟祟的行迹,不会是侍卫,更不可能是侍女仆役,那会是什么人?
只要自己喊一声,立刻会有侍卫聚拢过来,也会惊动刚才那个黑影。垂下眼,片刻思忖,夏月白决定还是先跟去查看情况,万一是自己猜错了,她这一喊,搞不好会给无辜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提起裙子,蹑手蹑脚地快步朝小径跑去,月光滑过迤逦的裙边,抖落一片雪白色的斑斓。
夏月白追到小径的时候,正好瞧见黑影贴着墙壁快速移动,这条小径连接着王宫西侧,那里有十余座大小不同的宫殿,大部分都是法老嫔妃的居所。
很显然,现在全部是空置的,原因很简单……现任法老是一位女王,自然也不会有嫔妃。
黑影停在一扇门边,左右一番张望,伸手推门,身影一闪消失在门里。
夏月白不知道那个门里是什么地方,仅凭外观来看,无非就是王宫中一座常见的普通宫舍,她准备靠近那个建筑物一探究竟。
冷不丁嘴巴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捂住,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一条手臂环过肩膀,将她瞬间僵硬的身体揽向身后的怀抱,很轻的力道,像片缠上肩膀的夜风。
“唔…………”抬起双手抓住捂着口鼻的手,用力想将它掰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却纹丝未动,一串呜咽的颤抖喉音从指缝传出,满是惊慌失措。
“嘘,是我。”贴在她的耳畔极轻一句,拿开捂在嘴上的手,图萨西塔的眸子仍然紧盯着前方的宫殿。
陡然一怔,停下挣扎的动作,夏月白闻见呼吸里钻进一种似香非香的味道,来自身后那副透着一缕不属于夏夜的冰凉怀抱,丝丝凉意与她吹拂在耳畔的温热呼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
僵直的身躯没有松懈,像根木头似地被她搂着,夏月白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嘴上的手拿开,空气重新涌入嘴里,她还是保持着轻缓的呼吸节奏。
少顷,惊吓过度的大脑重新运转,扭过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她侧眸,看了她一眼,淡然的唇吐出不急不徐的话。“追一只跑出阿蒙宫的小猫。”
微微一愣,耳根火烧的热,不知为何。
沉默,垂下眼看着依然圈在肩上的手臂,图萨西塔握着她肩膀的力道很轻,一种淡淡的感觉,就像那双安静凝视着夜色的棕色眼睛。
“那个宫殿是做什么用的?”收起纷乱的思绪,开口问她。
“是我母亲住过的地方。”
“……”诧异不解,隐约有丝不好的预感。“他为什么要进去?”
“我也想知道。”她说,一线愠怒擦着棕色的眸底而过,金色瞳仁亮了一下。
“要不要喊侍卫?”这里早就人去楼空了,就算宫里还存着值钱的东西,可是相较于金碧辉煌的埃及王宫而言,你随手撬一颗墙上的宝石,都足够衣食无忧地过上好几年,为什么非要溜进图萨西塔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
“等一会儿。”眼神一动,因为那扇熟悉的门旁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刚才的黑影从门里溜出来,只见那人回身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眼看他就要离开了,夏月白露出焦急的神情。“图萨西塔,在不喊侍卫,他就要逃了。”
“让他走。”开口,目光冷竣,淡淡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表情。
惊了一下,霍地抬起头直直注视着她。“走?万一他是小偷呢?”
“里面没有值得偷的东西。”棕色的眸,偏开一点,望着那座沉淀在浓黑夜色里的宫殿。
“你不想知道他偷偷溜进去做什么吗?”
“我会知道的,月白。”当黑影彻底消失在庭院深处,她笑,轻道:“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笑得那么诡秘,仿佛精心编织好了陷阱,只等猎物自己投身网中的猎人。“帮忙……怎么帮?”
放开搂着夏月白肩头的手,转身从她们藏身的墙角走出来,歪着头打量着她,像个孩子般顽皮的笑起。“你会演戏吗?”
“不会。”摇头,背脊冷嗖嗖的寒,她是不是要为自己感到担心。
“那就演一次。”挑眉,抬指将风里微乱的发丝撩向身后,奢华柔长的黑发凝结了月光,闪耀着一层细碎暗蓝的冷艳光泽,无所顾忌地扬在夏月白浓浓疑惑的眼中。
“图萨西塔?”
“夜深了,回去吧。”又向远处人去楼空的宫殿看了一眼,转身迈开大步,任由白色的袍角被深夜的晚风扯动扬起。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朝身后怔愣不动的人招了招。
回眸,充满疑问的目光扫过夜色下轮廓模糊的建筑物,咽下忧心忡忡的奇怪感觉,跟上图萨西塔毫不犹豫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
身后的夜,是一片月光明艳的寂静空间,无孔不入的风声灌满了庭院,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
★★★ ★★★ ★★★
今天的晨会,明显比平常多出了一些人。
夏月白仍坐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抄写那些一辈子都抄不完的文书,相比初学时的生涩,她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书写,图萨西塔也没有继续批评她的字难看,偶尔还会看着她递来的纸莎草纸,面露少许的讶然,赞许地点头微笑。
得到了埃及法老的肯定,这绝对是学习古埃及文最大的进步。
眼角瞄见王座上的年轻女王正在聆听官员的汇报,一如既往的平静神色,唇角擒着那道浅浅的优雅弧度,还是闲散悠然地令人……提心吊胆。
保持着单手托额的姿势过了很久,图萨西塔似乎是累了,她放下手,改由靠向身后柔软的椅背,身体微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聆听官员滔滔不绝的禀报尼罗河上游的情况。
“咣!”清脆的撞击声,来自夏月白手边的杯子落地的瞬间,当空旷的议事厅只有一个官员说话的时候,杯子掉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继而又在光滑的地面一路翻滚着向前跑去的清脆声音,真是相当的刺耳。
好戏,正式上演了。
偏过脸,看向那个毛手毛脚女孩子,略微不悦地皱眉。“怎么了?”
佩妮赶紧上前捡起滚至一位大臣脚旁才停下的杯子,弯腰退到夏月白的身后,将旧杯子交给一旁的侍女,又接过一个新杯子,重新摆到桌上斟满清水。
“我不小心碰倒了,抱歉。”陪着笑脸,夏月白尴尬地向众人看去,低下头。
眉头拧了一下,继又松开。“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就回去吧。”
“是。”起身,速度略快,身体不稳地微微一摇,佩妮立刻伸手扶住,轻声叮咛她慢一点。
“病了吗?”关切的出声,暂时将那些面色各异的大臣晾在一旁。
“没、没有。”慌忙地掩饰,一边淡笑,一边将发丝揶到耳后,眼神轻闪。
“让医官来看一下。”
“不用,我没事,就是……就是没睡好。”急急地出声阻止,脸上露出窘迫,白皙的肤上铺着一层绯红,瞬间。
“没睡好?”声音平淡,眉头不自住地皱起。
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她别扭地开腔。“昨晚太热了睡不着,我就在阿蒙宫外面散步,于是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不紧不慢地问话,棕色目光不动声色地扫向议事厅,凛冽的金色耀斑在瞳仁深处变幻莫测地闪闪烁烁。
“看见一个奇怪的人影,跑到王宫西边去了。”一口气说完,眼角余光扫向大厅中层层人影。
沉默,图萨西塔平淡的视线投向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底稍作停留,眉峰极浅地一挑,只有她们两人明了的顽皮意味。
缓缓地,那双迎着阳光的棕色眸子移向殿内的众人,游走的目光像一条滚烫的鞭子,只是轻浅地触及到大臣们紧张慌乱的眼,他们就像被滚油泼到似的,立刻垂下头,畏怯地弯下腰。
“霍克提莫斯。”
“臣在。”
“守卫王宫的军队,是你的属下多奎在掌管吧?”
“是,王宫近卫军一直是由臣的副将多奎管理。”
“传他来见我。”
“是,王。”
夏月白又坐下,微垂的眉眼,无人瞧见的巧笑兮兮。她朝图萨西塔的方向望了一眼,下意识的。
她在喝酒,目光低敛,神情漠然冷峻。
蓦地,密集的人群中射来一道冰冷的目光,惊得夏月白全身一寒,迅速朝大厅里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