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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派旅人-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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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予面上没有半分犹豫,“好。”
      后排的卫怀瑾却抱着贵妇鸡凑过来,耳语道:“我没听错吧,你要去吊唁死者?你看见只死鸡都怂成那样,还敢去瞧死人?”
      贵妇鸡也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屑,“咕!”
      杜若予趁杜衡余没注意,一掌将卫怀瑾拍回原位。
      ===
      到家时,嫂子为避讳,带三个孩子暂时回趟娘家,只王青葵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嗑瓜子。
      天热,杜衡余去厨房猛灌了一杯水,才问他爸,“林奶奶的份子,咱们凑多少?我和若予等会儿过去一趟,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王青葵听到这话,丢下瓜子,故意念叨着他厨房里的汤,顺手将杜衡余拽进厨房。
      卫怀瑾是个鬼灵精,立即跟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厨房的小门轻轻合上,王青葵压低声道:“你去可以,你妹妹就不要过去了。她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况且一个没出嫁的女孩,能不去就不去,死的又不是我。”
      “呸呸!你个老头子瞎说什么?”杜衡余拍拍脑门,自责道,“我这猪脑子,其实刚刚若予在楼下就有些紧张,我还缺心眼招呼她一起去送林奶奶。若予也是,我错了,她也跟着我一起错,都不知道纠正我。”
      “你还不知道她?最怕给家里添麻烦。”王青葵想起楼上的丧事,感慨道,“老太太这几年的毛病越来越严重,脾气也坏,动不动就摔东西打骂人。前三年还是儿子媳妇照顾,后来开始找保姆,没有一个受得了,做一阵就赶紧跑,最近这位算是最长久的,做了足足五个月呢!”
      他沉下声,凑近长子,“说实话,老太太去了,她家孩子其实都松了口气,没见多伤心,我不让你妹妹去,也是怕你妹妹听见些不该听的,心里难过。她啊,敏感着呢!”
      杜衡余恍然大悟,“对对!别让她听见难受!那你在家看好妹妹,我去楼上看看就下来。”
      王青葵捏着手指想比划ok手势,却笨拙地捏出了个孔雀头。
      杜衡余撇撇嘴,给他爹把手势掰圆了,才拉开厨房的门,和杜若予招呼一声,迅速溜出大门。
      他一走,王青葵坐回到沙发上,将电视频道换到歌舞升平的晚会重播,他还往杜若予手里塞了把瓜子,父女俩边聊天边嗑瓜子,从嫂子娘家的油菜花田聊到三个孩子的小考成绩,又聊到杜衡余公司里刚离婚的同事,拉拉杂杂什么都侃,却都默契地不提楼上丧事和林孝珍老太太患病的事。
      好像生活只要被这些琐事填充,就不会再有他们忌讳的病痛空间。
      不用卫怀瑾打小报告,杜若予也很清楚王青葵在回避什么。
      阿尔茨海默症往往会改变患病老人的人格,大部分老人随着病情加重,情感淡漠发展为暴躁多疑,在记忆、认知、行为和生活障碍下,严重者可能还有极端情绪和行为,这就给照顾他们的家人带去极重的经济负担和精神折磨。
      而对患病老人来说,被失忆、孤独、恐惧和病痛围剿的晚年,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那是被抛弃在深渊里的绝望,哪怕呐喊,也无人来救。
      ===
      林孝珍老太太的遗体在第二天清晨出殡,杜若予站在家中窗口,目送老太太的棺木被抬出楼,等仪仗队和披麻戴孝的人群都离开了,她看见楼下绿化带旁站着个面生的中年女人,方脸大眼,嘴唇微厚,穿着打扮十分朴素干净,看着像个中规中矩的厚道人。
      她问身旁王青葵,“那是谁?”
      王青葵探头看看,不以为然,“哦,那是玉嫂,就是老太太生前最后一任保姆,看来也是个重感情的,还来给雇主送行。”
      那天正是清明节,嫂子带着三个孩子和家里三个大人汇合,一大家子坐了两辆车,才来到业县公墓园,给早逝的杜若予母亲扫墓上香。
      公墓园里堪称人山人海,到处烟熏火燎,还要提防有人时不时在脚边炸响一串鞭炮。
      卫怀瑾从进园开始便亦步亦趋跟在杜若予身后,紧紧抱着怀里的贵妇鸡,东张西望的架势,比杜家三个小朋友还好奇。
      王青葵和杜衡余清理杜母墓碑时,嫂子就和孩子们整理供品。
      公墓园的过道狭窄,杜若予被挤到最外圈的台阶上,和卫怀瑾挨在一株桃花树下。
      卫怀瑾有一下没一下地替贵妇鸡梳毛,难得闭紧嘴,不大说话。
      杜若予察觉古怪,问她:“你怎么总抱着它?暖和吗?”
      “不是,我怕它被人拐跑。”
      “它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来拐它?”
      卫怀瑾却很正色,“一只母鸡,能吃,能下蛋,就会有人拐。”
      杜若予很想提醒她,即便是只十项全能的鸡,它也已经死了。
      像是体察到杜若予的轻视,贵妇鸡转来脑袋,高贵冷艳地瞟她一眼。
      杜若予不忿,作势要戳它眼睛,反倒被贵妇鸡啄了下手指,“嗷!”
      “你怎么还和只鸡打架?”卫怀瑾护着贵妇鸡,不让杜若予伺机报复,“哎杜杜,你母亲去世多久了?”
      杜若予翕动嘴唇,片刻后才嗫嚅,“我小学时候她就去世了。”
      “那真是很多年了。”卫怀瑾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记得她吗?”
      “记得。”杜若予露出个叫她放心的浅笑,“她在我心里,从来没老去。”
      卫怀瑾却良久沉默。
      杜若予嗅出不对,侧眼看她,才发现这姑娘半垂脑袋,黯然神伤。
      杜若予问:“你怎么了?”
      卫怀瑾小声问:“杜杜,这么多年,你们家是不是每年都来给你们妈妈扫墓?”
      “那当然。”
      “那……”卫怀瑾说这话时,底气严重不足,“等我父母去世,很多年以后,我的坟墓前,还能站着谁,记着年年来给我扫墓?”
      杜若予盯着她,终于明白她触景伤怀,在怕什么。
      那边,王青葵和杜衡余擦洗好墓碑,大声唤杜若予过去上香,杜若予答应一声,朝他们走去。
      可她走出几步后,又顿足回头。
      卫怀瑾还站在那株桃花树下,明明桃花绚烂,她头顶却像笼罩着层阴云,黑沉沉的,随时能下起瓢泼大雨。
      杜若予轻叹口气,走回她跟前,“跟我过去吧。”
      卫怀瑾的脚尖在水泥台阶上蹭了蹭,低低哦了一声。
      杜若予又说:“给我妈妈扫完墓,我带你去你的墓前,也给你扫墓。以后每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去看你。”
      卫怀瑾咻地抬起头,头顶的乌云一散而空,她双目睁得晶亮,眼里像有明星闪烁,“杜杜!天呐!杜杜!我最喜欢你了!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
      她一边尖叫一边跳过来,抱了只鸡,却还要敞开怀抱抱杜若予。
      有清风拂来,落英缤纷。
      那只鸡被两个女孩挤得咕咕惨叫,杜若予趁机报复了它一指头。
      她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止不住笑意上扬,喜染眉梢。
      ~~~~~~作者有话说~~~~~~早上去医院抽血了,本来以为能早点回来,没想到耽搁到现在,嘿嘿,让大家久等了~
      她们中的少数派 第六章 亲密接触

      从业县公墓园回到家,已是中午,匆匆吃过午饭,杜若予便带着卫怀瑾和贵妇鸡出门了。
      本来杜衡余要送她,杜若予考虑到不好暴露卫怀瑾,就找了个托词拒绝了。
      卫怀瑾的骨灰被葬在南城郊区的独立墓园里,左邻右舍听说非富即贵,杜若予眼神不好,一路坐大巴转公交,风尘仆仆总算来到这依山傍水,传闻比活人房子还贵的风水宝地。
      大概是过了午,独立墓园占地又大,园内冷清清的,见不到几个活人。
      “在哪呢?我的墓?”卫怀瑾一路抱着贵妇鸡上蹿下跳,激动得像小学生出游,问话的语气也不大对,不像横死老鬼找墓穴,倒更像刚买房的小年轻兴高采烈看自己的新窝。
      杜若予比她沉着多了,压低眼镜,一排排高级墓碑找过去,累得气喘吁吁,最后终于在半山腰找到了刚立不过半年的新墓碑。
      墓碑上中镶嵌着卫怀瑾的遗照,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阴恻恻注视世界,仍旧藏着满腹心事。
      墓碑显然刚被清理过,台面上还残存着崭新香烛燃烧的痕迹,杜若予把带来的一束黄白菊搁在墓碑前,“你父母早上来过了。”
      卫怀瑾高兴道:“太好了!这就像生病住院,最怕同病房的人每天都有人探望,只有我孤零零无人问津。”
      杜若予失笑,“等你真的生病住院,说不定还嫌来探望的人吵闹多事。喂,你要不要过来和自己说两句话?”
      兴奋一路的卫怀瑾却突然胆怯地不敢上前,她隔开几步站在边上,斜斜地与照片上的自己对视,像被震慑住,又像莫名其妙的害羞,纠结道:“我总觉得躺在这里面的不是我。”
      “废话,躺在这里面的只有一盒骨灰。大火把你肉体里的有机成分全烧光了,剩下的无机质就是些钙、磷、氧、碳,比起人,那盒东西更接近肥料。”
      卫怀瑾啊了一声,失望道:“所以我就这么没了吗?”
      “那你是想变成细菌的肥料,还是想变成蛆虫的食物?”杜若予退回她身边,要接她怀里的鸡,“成天抱着它,也不嫌臭。”
      “不臭啊。”
      杜若予说:“那你去看你自己。不是扫墓吗,至少到墓前悼念两分钟。”
      “……不想过去。”
      “我都把你带过来了。”杜若予推她,“体谅一下瞎子,不许矫情。”
      被逼急的卫怀瑾揪住杜若予胳膊内侧的软肉,狠狠拧了一圈。
      暖春天气渐热,杜若予穿得少,那痛实打实没有阻碍,疼得她嗷呜一声,嘶嘶抽气着往后退。
      退着退着,她的后背撞到一个人,她忙回身道歉。
      被撞到的人却低低笑出声。
      这笑声再爽朗熟悉不过,杜若予惊愕抬头,果然瞧见卫怀信抱着束白百合,正笑吟吟低头注视自己。
      这故意叫她撞着的幼稚游戏,他好似永远玩不腻。
      “你……”杜若予讶然,却已经不自觉笑了,“你又回来了?”
      卫怀信笑着点头,“是啊,清明节,我回来看怀瑾。”
      “你……”杜若予难掩喜色,又有些语无伦次,“你真是……”
      卫怀信也笑,“不欢迎我吗?”
      杜若予忙摇头,下意识说:“任何时候我都欢迎你。”
      话出口,她又觉得这话过于亲近,没丈量好距离,便掩饰性地拿拳头轻轻推了下卫怀信的肩头,当真哥俩好似的,“来多久了?站在这儿偷听我说话。”
      “刚刚在底下和管理员聊了会儿,上来就看见你。”卫怀信走上前,把白百合和杜若予的黄白菊并排放在一起,又拿块小绒布擦干净卫怀瑾的遗照。
      他半蹲在墓碑前,不知想起什么,脸色有些阴霾,但他很快又说:“我父母不想我特地回国一趟,因此我是偷偷回来的。”
      杜若予微感吃惊,看他风尘仆仆,不远处的过道果然还搁着个小行李箱,顿时明白,“你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那你晚上睡哪儿?”
      卫怀信不甚在意,“随便找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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