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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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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应声而至,春桃自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每人递上一锭:“两位大哥,路上多替咱照顾他,咱在这里先谢过了!”
“姑奶奶放心,包在咱兄弟身上了!”二人先瞧瞧桥那头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揣银子入怀,拍着胸铺保证。
“走吧!”春桃挥了挥手,目送着陈默被抬着越走越远,直到快看不清时,才高声冲着陈默叫道:“陈默,你要好好的,你可要好好的啊!”说完蹲下身子,泣不成声。
声音远远的传到陈默的耳朵里,已经不甚清晰。他的心像被人狠很的揪了一下,疼痛甚至盖过了臀腿上的伤痛。
“但愿你们都好好的吧!”他悠悠说道,心想起码思琪的结局还算不错。这是目前唯一让他有些安慰的地方。他回过头,遥望皇城的方向,好像能够听到隐隐的喧闹声……
张府,前院儿锣鼓喧天,布酒的猜拳的唱戏的耍杂耍的热闹非凡,后院儿新房窗户新贴了白纸,大红的双喜字在同样通红的蜡烛照耀下愈发红艳。
张鲸身穿大红喜服,醉熏熏的闯了进来,瞥一眼头遮盖头,身穿霞帔,木雕泥塑一般坐在炕上的思琪,先奔东墙藏宝阁,在格子最底部的暗箱内取出一根长可七八寸,粗如儿臂,前端椭圆,躯体高低不平的棍状物,又抓了一串大小不一,顺序排列的珍珠链子,和一条细若烛芯般的柔软绳索,这才淫笑着向思琪走去……

☆、第八十九章 盘龙佩

乾清宫东暖阁(朋友们别吐槽,古人以东为尊,主人一般都会选择住在东边)内温暖如春,朱翊钧身上只穿着缎黄中衣,靠坐在热乎乎的炕头,望着炕桌上翠玉双龙烛台上红彤彤的蜡烛出神,连陈友叫他都没有听到。
张大受管事乾清宫多年,上下都是他的人,陈矩初掌,自然要带几个得用的人过来。陈友是陈默的老乡,虽然没陈默聪明,不过勤快,有眼力价,还懂医术,他就干脆将其也收做了义子,带到了乾清宫,也算填补赵鹏程被抓,陈默遭贬的缺憾。
朱翊钧早已用过了晚膳,翻了郑淑嫔的牌子,如今敬事房的人已经将人送了过来,在外头等着回话,他却发起了呆,陈友不禁有些急,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
“什么?怎么了?”朱翊钧有些恍惚。
“回万岁爷,敬事房的人把郑淑嫔送来了,外间儿候着呢,奴才进来请旨……”
“哦,”朱翊钧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点点头:“带进来吧!”
陈友答应一声匆匆出了门,很快,就有两个身穿青色贴里的宦官抬着一卷被子进了暖阁,小心翼翼的放到炕上,跪地冲朱翊钧磕头行礼,朱翊钧摆手,方才起身悄没声的退了出去。
被子卷成桶状,蛇蜕皮般扭了几下,郑淑嫔的脑袋从一头冒了出来,又挣扎了几下,露出了她仅着大红龙凤呈祥肚兜的雪白身子,喘口气,不满的瞪了朱翊钧一眼:
“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卷着来就卷着来吧,连衣服都不让人穿,这不是糟践人么?”
“此乃古礼,朕也没办法,”朱翊钧显然已经不再生郑淑嫔的气,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其整个从被子卷儿里抻了出来,瞟一眼她的肚兜亵裤,嘿嘿一笑:“知足吧,你还穿着点,换别的人,连这肚兜亵裤都是不敢穿的!”
朱翊钧此言不虚,要知皇帝乃万乘之君,天下共主,内宫当中,刨除太后太皇太后以外,唯有皇后一人跟他享有同样待遇,是他法定的妻子,其她嫔妃,不过就如富贵人家的妾室通房丫头,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表现在**上也是如此。
比如规定,皇帝只许在坤宁宫过夜(这是为了维护皇后的威严),宠幸其她妃嫔时,只能如郑淑嫔现在这般,翻牌后由敬事房宦官送过来,同房之后,再由他们登记在册,著名某某日宠幸某某妃嫔(以便将来万一妃嫔受孕查对),原样送回,根本就不允许整夜留宿(清宫剧流毒过深,此处方是正解)。
“所以啊,下回陛下还是去臣妾那儿吧,还是延祺宫自在。”
朱翊钧怔了一下:“算了,不知道是谁将朕在你那儿留宿的事情传了出去,外廷已经有人拿这说事儿了,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郑淑嫔噗嗤一笑,拽朱翊钧上炕,偎在他的怀里:“你会怕他们?怕你头一次就不敢去了,依臣妾看,陛下之所不去延祺宫,是怕睹物伤神才对!”
“有什么好伤的,”朱翊钧飞快说道,边说边在郑淑嫔肚兜最高耸的地方轻拧了一把:“他对朕不仁,朕自然待他无义……”
“他当然是咎由自取,可思琪呢?思琪总是无辜的吧?”郑淑嫔不客气的打断朱翊钧,说道:“那丫头待他情深意重,为了他,真是死都不怕,便如臣妾对陛下一般无二,如今落入张鲸手里,着实让人怜惜……陛下一贯慈善,他的错是他的错,怎么就能迁怒一个弱女子呢?”
朱翊钧一直不安,便是因为思琪嫁给张鲸之事。当时他气陈默不过,也气思琪不顾与己多年相处感情为陈默说话,便想出这么个方法折磨两人,事后越想越后悔,只是金口已开,不好反悔,只能独自懊恼。
现在被郑淑嫔点破了心事,他非但不恼,反而干脆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说到这儿了,朕也不瞒你,确实是有些后悔了。那小子罪有应得,倒没什么,可思琪是无辜的……她比朕大一岁,八岁就入了宫,十岁开始跟着母后,朕小的时候,没少受她照顾,朕没姐姐,其实心里头一直是拿她当姐姐看的。那天听说那小子为了他得罪了朱翊鏐,朕心里其实特别开心……张鲸是什么人朕心里头明镜儿似的,可现在木已成舟,你让朕怎么办?”
郑淑嫔没急着回答朱翊钧的问题,先欠起屁股嘟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是臣妾的好男人,咱还以为陛下真的变了呢……其实这事儿好办,张鲸那人虽然人品不咋地,对陛下您倒是忠心耿耿,现在时辰还不晚,估计还没入洞房,陛下派个人过去传口谕,让他不许对思琪无礼,量他也不敢如何。”
“这……”朱翊钧有些迟疑:“朕都亲口许婚了,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郑淑嫔不屑的说道:“其实都是虚凰假凤的事,原本也没什么,就是臣妾听闻那张鲸行事有些出格,连小宦官都不放过,又听说思琪性格变成如今这样,也是因为他,陛下您想,一个连小丫头都不放过的人,落在他的手里,思琪还能有好?受辱是肯定的,咱心里每每想到此处,都心疼的不得了……算臣妾替思琪求求您吧,张鲸能娶思琪做妻已是天大的幸运,有个名分都是祖上烧了高香……”
“也罢,朕就听你的,不能让思琪受那样的折磨!”朱翊钧忽然下了决心,只觉周身一阵轻快,索性又多个念头,高声叫人。
陈友闻声而入,低着脑袋望着地面:“奴才在,万岁爷……”
“你去一趟张府,将这枚玉佩赐给思琪,告诉张鲸一声,就说朕说的,朕待思琪如姊妹,日后若听思琪但凡有一个字提到受了他的欺负,东厂掌印别做了,跟冯保一道,昭陵守陵去!”
“是!”陈友又惊又喜,起身闷头接过玉佩,躬身退了出去。
张府后院儿新房内,张鲸跟思琪全都披头散发,已经厮打了很久。思琪精疲力竭,面色苍白,手里抓着把剪子比在咽喉上,却迟迟不敢下手。
“下手啊?怎么不下手?皇爷可是说了,你若自杀,必杀陈默……”张鲸格格怪笑,突然欺进,手中木棒狠狠在思琪脸上敲了一记:“臭**,你也有今天?实话告诉你,昭陵掌印是咱的兄弟,陈默那个混账王八蛋,去了就别想回来,你就死心吧!”
“你无耻!”思琪气急,一口吐沫和着鲜血吐了过去,张鲸躲避不及,被吐了个正着,顿时恼羞成怒,一扬手中木棍:“吐的好,今日咱家若不让你见红,跪地乞怜,咱家就……”
“皇爷口谕,张鲸跪接——”
张鲸狠话没说完,就被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堵了回去。
陈友来的及时,手捧盘龙佩推门而入,一时间,屋里屋外,所有人都愣了神……

☆、第一章 青年文士

昭陵在天寿山南麓,昌平城北,距离京师大概一百多里,由于天寿山埋葬着除太祖朱元璋以及英宗朱祁钰以外的明朝历代皇帝,所以黄土铺路,道路宽敞,十分好走,快马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
不过,一来冯保待罪之身不许骑马,二来陈默臀伤严重,只能用门板抬着,根本就走不快。所以等到别过春桃,又走了不到十里,行至清河店时,天色已然黑尽,只能找地方歇了下来。
这里地处要道,镇子上客栈一家挨着一家,大大小小,两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陈默他们选择的客栈名唤“赵家老店”,门前下马石磨的溜光发亮,拴马桩被缰绳磨出一大圈儿深深的凹槽,便连高高的门槛儿都被过往行人踩出倒弓状圆弧,老店之名,名不虚传。
能在这种老店当迎客伙计的都不是凡人,插是尾巴就是猴儿,招子贼亮,一见庞海龙等人鲜衣怒马,赭衣高帽,马上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腰弯的如对虾般仿佛,迎祖宗似的将众人迎进了店中。
众人进店,原本十分热闹的大厅顿时一静,没吃完饭的加快了速度,吃完的起屁股就走,还没上菜的也不等上菜了,小声吩咐伙计送去住处……很快,原本熙熙攘攘坐的八成的大厅人就走的差不多,一下子便空旷起来。
如此一来,大厅正中最大的方桌之侧头都没抬的青年文士便显得特别扎眼起来。这桌子本是店中留着伺候成群食客而用,文士来的晚,大厅人满,桌子没用上,就被安排到了这里。在他旁边,还有个破衣烂衫,头发蓬乱,满脸黑灰的姑娘,那装扮,跟他一袭浆洗的发白的文士袍一衬,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俩,让一让!”庞海龙冲一名番子努了努嘴,那番子二话没说,向那最大的方桌走去,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绣春刀拍在了桌子上。
姑娘吓的一哆嗦,起身退到了旁边。
青年文士终于抬起了脑袋,慢条斯理的看了那番子一眼:“你是何人?在下早来,凭什么要将此处让给你?”
“臭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吧?”庞海龙勃然大怒,箭步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文士虬髯面青,颇为雄武,手底下也不含糊,猿臂一伸,便稳稳抓住了庞海龙的手腕:“让地方好说,好言相劝,在下二人独占这么大个桌子确实浪费,说不得就让了给你每,现在么,居然动手?对不住,在下偏还就不让!”
庞海龙打人的手腕被抓住,挣的面红脖子粗也挣不出来,羞恼焦急,破口大骂:“王八蛋,知道咱每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敢还手?你每他娘的傻看什么?点子硬,并肩子上,给老子跺了这个王八蛋!”
后边的话是对一众看傻了的手下们说的,话音落地,那些番子们才回过神来,呛啷啷一片刀出鞘的声音响起,呼喝一声便扑了上去。
“住手!”眼见得一场血战难免,伙计们躲到旁边瑟瑟发抖,一直没开口的冯保突然断喝一声。
余威尚在,他这一声响起,顿时让那些番子们停住了步子,面面相觑,纷纷望向庞海龙。
“看他娘的什么看?老家伙都他娘的贬为奉御了,还怕他作……”庞海龙“甚”字没出口,见冯保走了过来,不知怎么就咽了回去。
“二档头,所谓不知者不怪,人家没认出你每的身份,也算不得冒犯,就饶他一遭吧?”冯保缓缓说道,接着看向那青年文士,见桌子上摆着一把佩剑,知道对方是有功名的人(明朝规定,文人必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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