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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春风-清枫聆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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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雨还是大,风却小了。
  夏苏走出屋子,看看雨势,决定还是要出门一趟。她到厨房帮泰婶准备早饭,正想着怎么开口,却听拍门声。
  “这么早会是谁?”家里不富裕,早饭却不马虎,泰婶今日摊拿手的煎饼,还有酒酿铺蛋,不忘关心夏苏,“身子没哪儿不舒服吧?”
  “没有。”夏苏捉了一只烫饼,慢慢吹凉,撕掰了吃。
  没有主人,没有餐桌,三人如今就在厨房里吃饭。
  泰伯走进来,递张帖子给夏苏。
  帖面是版画墨印的,摹李延之的鳜鱼,里面压梨花案。吴其晗不愧是书画大商,一张名帖都别出心裁。
  夏苏看过,收贴入袖,却见老夫妇俩皆盯瞧着她,就知道不说是不行的。
  “让我中午去广和楼取酬金。”她说完,反瞧着二老,表情微微带了点促狭,“去,还是不去?”
  泰伯看泰婶。
  泰婶没好气瞥老头子一眼,暗道就想让她当恶人。
  “既然是你应得的报酬,没道理不去。墨古斋赫赫有名,与你做了好几回买卖,应是可信,只要那位吴大东家别再大晚上喊人过去。”她还偏不当恶人,“坐轿?”
  夏苏摇了摇头,“估摸中午雨也小了,广和楼离得近,我走着去。”说到轿子,想起抬轿的乔大,“泰伯,昨夜我走得仓促,忘给乔大工钱,他若上门取,烦您多给他十文钱。害他大雨夜里出工,结果我没说一声就先走,对不住他。”
  轿夫是泰伯找来的,道声晓得。他与老婆子昨夜里商量好,不问夏苏淋雨跑回来的缘由。相处两年,知道这姑娘不爱碎嘴道闲。她自己要是不主动说,拿烧火棍撬,也撬不开的蚌壳嘴。而且,她很稳重,无需他们担心有的没的。
  吃罢早饭,泰伯去乔大那儿,泰婶上街买米。
  夏苏在自己屋里专心做事,直到被两串爆拍的门响惊动——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还有个大嗓门喊,“一群吃闲饭的穷亲戚,恁地比我还忙?有人没有?”

☆、第4片 归家之主

  夏苏走出屋子,发现是对着赵府的内门在震,就不着急了。
  她立在原地,声音不高不低,“谁啊?”
  门又震了两震,终于消停。大概来的是两人,另一人耳朵尖,听到夏苏的声音。
  可是,大嗓门毫不收敛,先冲着同伴喊,“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莫非他家出耗子精,应门都偷着掖着。”再吼门这边的夏苏,“你管我们是谁,总归是赵家的。”
  夏苏踩着步子,脚步声啪啪。
  那情形,落在墙头一双锐利的刀目之中,分明是某姑娘绕着原地转圈圈。于是,刀目变弯月,似笑非笑。
  “开门!屁大的破院子,开个门要这么久?”等半晌,不见人来,门外又嚷嚷上了。
  夏苏当然仍在原处,懒懒靠住墙,哟一声,这回说话的声音要大一些,“门上有锁,家里没管事的人,你就直说什么事,待作主的人回来,我会转告。”
  外面的妇人骂穷鬼花样多,倒也不疑,“今晚老太爷摆家宴,府里各家亲戚也请,一家可去三个。管事的,主事的,都算。你们别迟了。”
  赵老太爷每两三个月摆一回阖府家宴,从不忘请寄住赵府的远亲穷戚。本身不是值得奇怪的事,只不过,夏苏不明白为何还来叫他们。这院子已没了姓赵的人,而丧事办完的第二天,六太太就各处克扣,如今家里什么都得自己买。
  “……”她迟疑着,怀疑着,防备心渐渐膨大,“这位妈妈,虽然我听不出您是哪位,就怕您不知,我家少爷已过身。”对外,她喊那人少爷。
  那妇人中气十足,“青河少爷的事,府里谁人不知,要不怎么说管事主事都算。”忽然一顿,笑声很凉,“去吧,没准就是你们在赵府的最后一顿好饭。我可听说,六太太娘家亲戚排队,等着住这个小院子呢。”
  赵六爷是赵老太爷宠妾的儿子。小妾虽命短福薄,很能容人的赵老夫人难免对这点薄福有些记仇,对赵六爷一直很严厉,结果教养出一只没主见的软柿子。六太太由赵老夫人挑选,也是庶出的小姐,小家子气得厉害,娘家如今只剩三斤破烂钉,还指望她解决温饱。
  夏苏听出来,来人不但不是六房里的,还敢明讽六太太,多半是老夫人直辖。可这赵府水深,她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并无半点关心,打算随口敷衍过去。
  然而,一道朗然又骤冷的声音,如秋气直降,“请转告老太爷,今晚赵青河必准时赴宴。”
  夏苏几乎立刻站直了,望着那人从外墙落下,直奔内门,伸手拽下铜锁。
  铜锁碰手则坠,就好像它是面粉揉的。
  门外立着两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小丫头。夏苏几乎不往赵府里走动,所以不认识。不过,接下来的事,她能料到几分。
  赵青河莽归莽,因为花钱大手大脚,常在赵府各处混,认识他的人很多。其中,显然包括这两个。要不然,怎会是一副见鬼的吓煞表情?
  真的,死人复活这种事,不是夏苏胆子太小,而是太匪夷所思。她垂了眼,不再看门那边,摆弄着香袋上的白穗子,想着不用再戴白,便听到两声惊叫诈尸。
  夏苏不禁冷笑,这世上若真有诈尸,必有鬼神。既然如此,恶人为何不遭报应?
  关门声之后,她抬起眼,正与他相对相看。昨晚太惊,今日天光下,看仔细了,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同。是原本白傻的表情不白傻,还是蠢哈哈的熊身板显矫健?明明还是斧刻下颌,刀片的眼,崖片的鼻梁——
  原来,他的唇型变了,嘴角微翘,下唇恢复饱满的笛叶形,笑着。
  夏苏记得,那是干娘引以为傲的,唯一一处儿子像娘的遗传。
  赵青河,她并不情愿认下得义兄,数月前出远门,意外摔下陡坡“身亡”。这时,死人不但复活,居然还对着她笑?要知道,赵青河对她,可不像对他心尖尖上的人儿,一向只拿鼻孔冲着,正眼不瞧,曾还指摘她居心不良。
  她,对他居心不良?
  什么居心?
  揪脑袋的居心?
  若非动不得恩人之子,夏苏曾想揪下赵青河的脑袋,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要说脑袋空空,他可非常会瞎折腾,让她觉得笨到恶劣,也是需智慧的。
  “苏娘……”赵青河的神情似有一丝懊恼,垂了会儿头,再抬脸,就感觉笑得有些讨好,“……泰伯泰婶呢?”
  “赵青河。”她一字一字吐名,蹙眉,不知他为何像个做错事要取得原谅的人。
  他渐渐收了笑意,眸光深深浅浅,观察她,低声应着。
  “死了,就不要回来。”没有他人在场,也让她表达一下心灵深处的哀怨。
  他挑眉,头轻歪,恰好遮去精明穿透的目光,显得无辜,“我本来是这个打算,但让你瞧见了。”
  他和她顶嘴的时候,说话从来老实。夏苏不再多说,转身进屋,拿了褡袋和伞出来。
  “出门?”他对大驴的叫门声丝毫不理,但对夏苏充满好奇,任雨淋暗了肩衣,身体立得笔直,巍然如山。
  “嗯。”她开门,往旁边一闪,正错开撞空摔趴的大驴,神情波澜不兴。
  “早去早回。”他却再笑,无声,“请你帮我带广和楼小笼包两屉,刚出炉的最好。”
  “……”她一脚踏出门槛,因他这话回了头,又瞧他半晌,眼中疑奇莫明,“……好。”
  她出门去,他进门去。
  不过,他进的是,她的屋门。
  大驴喊,“我的爷,那是苏娘的屋子,您的屋子在全院子唯一那扇铁门里。”
  但,走错门的人,完全不纠错,就在别人的屋里转悠。
  倒是送完钱的泰伯僵在门外,一脸不可置信,看大驴的眼神就像对方疯魔了。
  他本想好要怎么罚这小子,此刻皆抛弃,一声霹雳大吼,“大驴,你叫谁爷呢?”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苏娘屋里那个高大影子是——

☆、第5片 吴家二爷

  大驴仍趴着,四肢蹭蹭转个圈,见到泰伯,就拿出早练习多次的眼泪汪汪,假哭,“泰伯,您可不能怪我,绝对不能怪我,要不是少爷一路上磨蹭,我早回来报喜了。但是,发现少爷还有一口气的人,也是我,无功还有——”
  泰伯冲进夏苏屋里。
  又一走错门儿的。大驴听着那声嚎啕,爬起来,擦干假泪,掏掏耳朵,进厨房找吃的去。到家的感觉,不能用言语形容,就算穷破陋破,也舒服啊。
  家之外,天地宽。
  无风的雨,乖乖让油伞撑挡,青石板泛天光,亮不湿鞋。清澄乌瓦,洗练白墙,水滴石,檐燕鸣,一夜风雨之后,行人的表情安宁且明快。仇英的清明上河图,终从纸上跃活,而她若没到江南来,就不知自己笔稚。
  夏苏走得很静很悄,左手握伞,垂在身侧的右手悄动,却似握笔。某人怎么死了又活?为何性情变得大不同?这些疑或奇的心事,让延展于眼前的画卷一点点挤了出去。只有笔下,她可以决定好坏优劣,要或不要,都握自己手中。
  夏苏悠悠转过两条街,就见广和楼。
  广和楼的东家兼主厨做得浙菜远近驰名,前后二栋小楼,戏台子和说书场揽各道的喜客,还有卖酒的美娘,懂茶的博士,是苏州城中数一不数二的大酒会。她来过几趟,坐得是偏堂茶厅,喝茶到饱,吃饭却头一回。
  报上吴其晗的名,掌事亲自领她去后二楼。这时,一台戏已开锣,才上来一名粉面桃腮的雅伶,台下立刻爆好声声,拍掌似雨落。
  夏苏看到楼里繁忙,步子就开始踩碎,收窄了双肩,保持寸寸谨防的紧张感,但逢有人从旁过,身子必往另一边让开。同时,她低首垂面,眼珠子左右拐得忙,不时往楼梯口看,好似怕它会不见。真是顾得了后,顾不了前,等她回过神来,发现领路的人竟不知了去向。
  这二楼有不看戏看街景的安静包间,也有冲着戏台,镂空雕画的屏风隔席。屏风要是下了帘,就看不见里面。夏苏不清楚吴其晗的喜好,也不慌张,贴在一根红柱下,想着有人会来找自己。
  原来,那位殷勤说话的掌事见女客安静,就改为闷头走,丝毫不觉身后已无人,径直进入看戏视野最好的隔间,还能弯腰笑禀,“二爷的客到了,要不要这就开席?”
  正看戏台的吴其晗转过头来,表情从意兴阑珊到饶有兴致,再到似笑非笑。
  这般神情变化来去,看得掌事全然不得要领。然后,听吴其晗问声人呢,他就想,这不是多问了嘛,人自然在他身后——
  掌事扭脸一瞧,当当得,空空如也。
  他顿时面红耳赤,暗骂短命糟鬼的,要让东家知道他连带个路都不会,这差事就不归他了。于是,慌里慌张打帘跑出去,没瞧见人,就急忙冲往楼梯口,一脚要踏下阶,忽听细里柔气的女声。
  “我在这儿。”
  掌事生生转回身来,差点往后仰,连忙抓住了楼杆子,看清刚才经过的柱子下立着那姑娘。
  他一边惊自己怎能没瞧见人,一边跑回来赔不是,再为之领路。好在这回,能配合这姑娘的龟慢,虽然她几步一让,搞得他很想擦汗,要反复默背东家明训——客人就是一切,客人的一切毛病都不是毛病。
  如此,汗热又冷,二度走到目的地,花了小一刻,至少把人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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