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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开玩笑把杨情往外推了把,推得牧青斐冷汗更甚。
她应当是南易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敢拒王爷聘礼的人。她做的事早够她掉脑袋,现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已是上天眷顾。
不过,今日皇上的态度实在奇怪,似乎……缓和了许多,竟有些和蔼可亲了。牧青斐想不明白他为何有了这转变,难道是因为有盛煦在?
告退时,牧青斐还算淡定,恭恭敬敬拜别了皇上和杨情。
待她辗转了几个宫门,见着侯在门口的李长空,脸色瞬间变了:“奇耻大辱!”
李长空吃了一惊:“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牧青斐压了整日的怒气瞬间翻涌成浪:“好的很,好的很!能问杨情江南安否,问盛煦粮草兵器可有充裕,到了我这,居然问我嫁不嫁人这种蠢问题!”
李长空慌忙道:“将军莫气!隔墙有耳!”
“我如何不气!我玄羽营比不过江南水师?想我牧青斐十六岁参军,迄今八年,不长不短,一腔热血尽洒西廊土中,没喊过苦,没叫过委屈,只望有些微作为,护一方安定和平。若是我不好,要杀要罚任凭处置,可我自认有功无过,满身荣耀居然瞬间一文不值。红武将军牧青斐,比不上七王妃,比不上侯夫人。好,好,好!我要跟谁去讨一个公平!”
她骂得眼眶通红,指甲直把掌心抠出血痕来。
一字一句打在李长空心里,将他说得心酸心痛。他跟随牧青斐最久,眼看着她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变成了战无不胜铁娘子。他何尝不知那双肩承载了多重的东西。
“长空誓死追随将军!”
牧青斐没让怒气再蔓延得更广些,知晓不能在这处被人抓住把柄,掀开门帘便进了车厢。
两人都憋着气,此时马车就像是把干草,谁再点把火直接能烧了起来。
一出宫门,就被另一辆马车拦住了。
李长空认出是谁的马车,脸色沉了下来:“将军,怎么办?”
牧青斐掀开门帘便见着盛煦在对她招手。
“过来,”他喊道,“坐我的马车。”
牧青斐没好气道:“滚。”
盛煦笑了:“哟呵,生气呢?跟谁生气?”
牧青斐翻了个白眼准备放下帘子。
盛煦直接下了马车过来,伸手把她的车厢拍得“砰砰”直响:“让你过来,跟你说些事。我大老远从南边过来,可不是真来跟你吵架的。”
☆、大逆不道
牧青斐与他互瞪了许久,终于走了出去。
“长空,跟上。”她丢下这句,跟在盛煦后头进了他的马车。
“就知道你不痛快,瞧瞧你现在,锅底都没有你脸黑。”盛煦调侃她一句。
“有事说事。”她道。
盛煦:“当然有事,你不觉得京城现在有点热闹吗?”
牧青斐:“什么意思?”
盛煦:“滇南防军、江南水师、玄羽营,司马大将军、你、我齐聚京城,不够热闹?”
牧青斐把这话嚼出点味道来。
皇上突然和蔼可亲,就是因为这个?
“他忌惮我们。”盛煦一句话道出了牧青斐所想,“你玄羽营要想在这次风波中全身而退,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要不要跟我联手?”
牧青斐为这提议吃了一惊。联手?
盛煦的马车走在前头,领着李长空,出了宫门,择僻静之处去,停在了空旷的湖边。
马车刚停稳,四周围便被江南水师围了起来,不让任何可疑人等靠近。李长空绷紧了神经,手按在刀上,深怕他家将军出任何意外。
车厢内,牧青斐听完盛煦一席话,久久不能回神。
“若是真如你所说,”她道,“我陪着杨情兜兜转转挑了一圈人,竟要自己走马上任‘岭南将军’?”
“任个一两年,再找个理由替你换一去处。”
“直到我手下再无可用之人。”
“到时候你就是个空壳罢了。”盛煦接上话。
与牧青斐先前猜测大体相似,唯一的意外只有岭南的事。她不知那竟然是为她准备的。
牧青斐:“与你联手有何好处?”
盛煦大手一挥:“保你我自由,天王老子也管不住。怎样,美不美?”
牧青斐诧异之情更甚:“你反对军制整改?”
盛煦:“嘿,还用说?甭说那些弯弯道道了,总之我不认,要变哪儿都行,就是不能动我江南水师。”
“大胆!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你这口气怎么跟司马良似的,一股子古董味。这时候低了头,他只当你软柿子好捏,你还想以后有安生日子过?他连给你招夫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借口都搬了出来,骗你卸甲归田,可见他待你多有忌惮。牧青斐,你爹不是常说树大招风,不正是眼下的情形?”
牧青斐稍微细想,道:“且当你说的有理。”
盛煦:“那肯定是理!”
牧青斐:“但反叛之事,我牧青斐做不出。你另找他人联手吧。”
说罢她起身要走。
“等等等……”盛煦没料到她居然会拒绝,赶紧拦了上去,“我哪说不对,全是便宜你居然不占。”
牧青斐盯着他的眼睛:“你我受礼收下兵符那日,对天地,对圣上,对天下黎民是怎么起誓的,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盛煦呆住了。他嘴唇抖了抖,随即视线闪躲开,声音弱了下去:“此一时彼一时……”
牧青斐:“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执意如此,以后就是我牧青斐枪尖对着的人,好自为之。告辞了。”
她下了马车,走了三四步,身后帘子掀了开:“等会儿!还有件事没说完呢!”
“说。”
“你真想嫁人,考虑考虑我呗。”
“……你是皮痒么?”
“你这话说的,反正你想嫁,我愿意娶,不是刚好合适么?”盛煦自个儿觉得挺有道理,“我俩真挺合适的,吵架是多了点没错,不过哪对夫妻没点口角的……”
牧青斐转过身看他:“你喜欢我?”
盛煦被问得一愣,刚毅的脸缓缓挤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说什么酸溜溜的话?你与我见的生死还不够多么,男欢女爱要紧?”
牧青斐翻了个白眼:“那不巧了,我要嫁,也得找个喜欢我、且能得我喜欢的人嫁。总之不会嫁个膈应我的。”
“诶你!!!你再给我等等!”
牧青斐忍无可忍:“大男人一个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整了,扭扭捏捏你上花轿呢?”
两人正在轿外,四周是自己的兵,听牧青斐这么骂,一个个都没憋住,偷偷笑了起来。
笑得盛煦脸上都起了薄薄一层红晕,道:“马车里说的事你再想想,我可能有没说明白的地方,能商量的嘛。我落脚在城西古宅大槐树旁,你有什么主意,随时来找我。”
“再说吧。”
“那嫁人的事你也再想想!”
“滚。”
牧青斐一走,士兵们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气得盛煦直吹气。
半天诸事不顺,他也没心思再去其他什么地方,让马车掉了个头回落脚处。
到了门口,侍卫迎了上来,道:“侯爷,有客人来访。”
“客人?嚯,奇了,我盛煦在京城还有客人了。谁?”
“来人说自己是鸿安钱庄的,叫秦闲。来了有段时间了,在大厅里候着。”
盛煦吃惊:“秦闲?”
侍卫觉得自家侯爷表情有些不对,急忙道:“侯爷,可是敌人?”
盛煦:“是敌人。”
侍卫:“属下这就把他赶出去!”
“慢着。”盛煦伸手拦了他,脸上堆了些好奇,道,“让我瞧瞧他耍什么把戏。”
进了正厅一瞧,那纤长的面粉团子,可不是秦闲么。
“还真是个胆大的。”
他此时背对着盛煦,背着手在几口黑缸之前,听着声响,没回头,点着那些缸道:“淮南栀子酒,青梅酒,岭南沉缸酒,侯爷好品味。”
盛煦眼前一亮,走了过去:“你小子鼻子挺灵的,这都能闻出来!”
秦闲:“侯爷是酒中客?”
盛煦拍拍自己的肚子:“天下好酒尽在此!”
秦闲一笑:“我看不见得,侯爷可知道‘海酒’为何物?”
盛煦还真没听过什么名字:“海里的酒?吓,江南水师在海边打了十几年鱼,从来没听过海里还有酒。咸的?”
秦闲抬手,比了个形状:“这么大一坛女儿红,用特质的方式密封,存海里去,叫海酒。”
还真有些新奇。不过盛煦立刻抓着漏洞:“少蒙我,人尚且难沉底,酒坛子如何存在海里。若埋得浅些,还不如埋河里,改叫河酒容易。”
“那如果绑在鱼身上呢?”秦闲神秘地笑。
盛煦闻所未闻,立刻被钓足了好奇心:“哪能找到这种海酒?味道如何?”
秦闲伸出一只手往外引:“我已设下宴席,侯爷,请。”
醉吟楼内,已经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阮流云被围在了中央,七八个好友打趣着问他涂了几层碳涂成了这个模样。好长一段日子没见,见面还是成堆诨话,全是熟悉的样子。
阮流云感慨道:“可算知道故乡与他乡,差在了哪里。”
胡闹了半天,人也渐渐齐了,他四下一看,道:“怎么不见秦少爷人影,一段日子不见,他又找到新鲜乐子,连我接风宴都不来了?”
他这话一出,包厢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紧接着,众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等他来了,你问问就知道他多了什么新鲜乐子。”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阮流云狐疑道,转念一想有些吃惊,“秦大少爷不会杀人放火去了吧?”
“哈哈哈哈……”
“来之前我刚好从秦府过,想叫上他,秦府的人说他早早出了门,不知道做什么事去了。”严禾解释道,“估计他没收到你的信。明轩也得晚来些时候,我让他来之前接一接秦大少爷。咱们先玩着,莫理他们。”
“那就莫理他们!”
秦闲这会儿才从门外回来,进门就叫来了管家,说要查江南几个门店的帐。
管家手脚利索把账本带了回来,顺道递给他一封信。
“少爷,这是早上阮府送来的。”
“阮流云?”秦闲讶异,随即喜上眉梢,“他可算回来了!”
他先看了信,看完才知自己险些误了约了,忙将账本收好,先打点好出门去。
才走到花园便撞见了他爹。
“急急忙忙,这是去哪儿?”他爹突然问。
秦闲愣了下。他爹向来不过问他的事,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
他如实道:“阮流云回京了,约我一见。”
秦烛:“嗯。”
父子俩没滋没味说了两句话,秦闲想到账本的事,道:“对了,江南的四家分号,三年前是谁经的手?我要查一笔资金去向。”
秦烛没问他查什么资金,查来何用,直接告诉了他一个名字。
“王掌柜跟他熟识,你想打听什么事,尽管找他。”
“是。”秦闲应道。他本要拔腿走,略加思索,生硬地添了一句,“谢谢爹。”
秦烛瞬间绷紧了身子:“夜里风大,少喝点酒,早些回来。”
说完这话,他欲盖弥彰道:“别让你娘担心。”
秦闲:“爹教训的是。”
才刚踏出门口,好巧不巧便撞上了冯明轩。
“呀,我看你就是等着我给你备车的。”冯明轩打趣道。
秦闲没接他的话,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