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
王皇后目瞪口呆。
行大礼时说服的沛国公?
岂不是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岂不是沛国公也知道了整件事情?
皇上听着目光微闪,抬了抬眉毛对宋之佩道:“宋大人,安乐的五色舍利为何在你手里?”
宋之佩心里一跳。
皇上让他说,他又该从何说起?
抖出王好瑟偷取金丹未遂,自己协助王好瑟跑出道观,然后在静安湖,王好瑟赠送小青螺以表谢意,自己不知道这是颗五色舍利,方才收下。
要是说出来,王好瑟窃取金丹,那是死罪,而自己助他脱逃,那是大忌!
宋之佩很快拿定主意,讲叙起那天的事:“微臣在静安湖泛舟,偶遇尚书府远房亲戚王好瑟,与其共舟一游,是王好瑟把此物赠予微臣。”
话没说完,王聪扑嗵一声跪在皇上跟前:“微臣有罪,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宫里举行完迎寒和祭月的仪式,是微臣领着安乐公主从西殿偷溜出宫的。中秋为团圆佳节,微臣想着四皇子一个人在景阳别苑,安乐公主思弟心切,才带着公主出宫的。”
皇上还不及问话,王聪又竹筒倒豆子道:“去到街市,安乐公主说要一个人逛逛,臣不敢有违,没敢跟着公主。”
“公主身穿男装,正是往静安湖方向去的。”
时间、地点、人物恰好都相当的吻合,加上王聪意向明确的交待,事情顿时明朗化。
宋之佩朝王聪望去,王聪跪在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演技真好!
把设计好的桥段演得入木三分,陷害他和公主有私情,果然够震憾。
王皇后骇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咳了一声,高声道:“来人,宣安乐公主。”
很快,安乐公主走进甘宁宫内。
大厅的气氛很奇怪,安乐公主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她看见跪在地上的王聪,看见父皇和母后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宋之佩身上。
宋之佩正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站在一侧。
她的眼神瞬间炽热燃烧,然后迅速熄灭,心里头有种不祥的感觉。
王皇后望着站在厅中姿容绰约的安乐公主,几乎艰难地开口道:“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宫里举行完迎寒和祭月的仪式,你有没有从西殿偷溜出宫的,有没有去静安湖泛舟?”
安乐公主大吃一惊。
母后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自己私会宋之佩的事情已败露?
怪不得宋之佩会在甘宁宫内,母后现在是要兴师问罪。
事情做的隐蔽,母后是如何知晓的?
安乐公主的目光瞥向王聪。
王聪迎上安乐公主的目光,无奈道:“是皇后娘娘让微臣查找五色舍利的去向,微臣查来查去,就查到宋大人身上。”
安乐公主好似被睛天霹雳当空一击。
王皇后目光沉了下去,冷脸道:“你的五色舍利为何会挂在宋大人的身上?”
安乐公主有点发怔,她根本没有对策,眼巴巴等着王聪回话。
从小到大,只要有事,王聪总能帮她解决。
果然,王聪向她道:“公主,事情已经摆在明面,您还是把前因后果说出来,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臣愿躬身用心,替公主分担。”
好一句“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
王聪是在提醒她,只要把实情说出,他就会有后策。
当初,她找过王聪,让他想法子退掉亲事。
难道,王聪要趁此机会,帮她一把?
安乐公主很是茫然。
王皇后望着安乐公主犹犹豫豫的模样,眼角直抽:“你还不把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老老实实说出来?容瑾是锱铢必较的性情,你和他早有婚约,闹出不痛快,他定要做出伤人之事,你还如何嫁进候爷府去过太平日子?”
皇上亦开口道:“你是要嫁进候爷府的人,别弄出风言风语,让皇室丢脸,就你自己而言,也捡拾不到好处。”
直到现在,父皇和母后想到的依旧是那个好色荒淫,性情粗暴的人渣。
她避之如蛇蝎,而她父母捧之为“天神”的南化小候爷容瑾。
历朝历代,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凄凉可悲的公主。
要用一生苟且在渣男身下,汲汲营营的去求欢?
不,她做不到!
她不需要在候爷府有立稚之地,她不需要荣华富贵,她敢指着天地起誓,她今生所求,只是一个内敛持重、知书达理的夫婿,就如宋之佩那样。
安乐公主扬起头,眼里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坚定:“小候爷狠厉刻薄,父皇把女儿许配给他,就是把女儿往火炕里推。恕女儿忤逆,今生今世绝不会跟一个狎妓,以杀人为乐的男子共渡一生,父皇再逼女儿,女儿现在就撞死在甘宁宫。”
与其嫁进候爷府被容瑾肆无忌惮的践踏,不如清清白白地去死。
王皇后颓然坐在软榻上。
皇上难以置信地瞪着安乐公主,养育十几年的女儿,一朝之间让他素不相识。
是皇上忘记了,骄傲高贵的安乐,宁死也不愿被人轻贱。
她是谷国的公主,骨子里有着根生蒂固的骄傲。
皇上从软榻站起身,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冷言道:“你真撞死在甘宁宫,就算抬尸体,联也要把你抬进候爷府。”
第一百三十九章成全公主
皇上丝毫不念父女之情!
安乐公主听父皇把话说得绝情,一点后路也不留,抹去眼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缓缓道:“嫁进候爷府也会被容瑾折磨至死,早晚是死路一条,不如早死早操生,女儿就此别过父皇、母后。”
话说完,起身就往一旁跑去,王聪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却被她挣脱,只听“砰”一声重响,安乐公主撞在墙上。
雪白墙面溅满鲜血,安乐公主倒在地上,头上的口子滋滋冒出鲜血。
皇后浑身不停抽搐,恸哭道:“快来人,快传御医……。”
王聪和甘宁宫的奴婢全跑过去,团团围上前施救,只听王聪喊道:“公主还有气,把御医给我赶紧架来!”
王聪一边喊,一边把官服脱下来,揉成一团捂在安乐公主的头上。
屋里顿时乱哄哄,宋之佩在骇然中抬眼,透过缝隙,眼前显露出一张芙蓉秀脸,本该是慑人心魄的娇艳,此时却因失血过多而湛白如脂,绯红的血从额头渗下,滴落在地面,绽开出一朵朵腥红的玫瑰。
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安乐公主居然就是王好瑟!
宋之佩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
牵着他手上船,赠他青螺的人,真的是当朝的安乐公主。
他望着一脸血污的安乐公主,突然喘不过气来。
甘宁宫人出人进,乱成一锅粥,王皇后捂住胸口,大脑一片空白,木头似地站在那里不动,整个人半痴半呆。
王皇后不曾想到,安乐公主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反抗皇命。
居然连性命也可不顾!
在百官面前,安乐只是个傲视众生、华贵美丽的公主,而对王皇后而言,安乐公主是她的血肉,是她心窝里的疼爱。
王皇后并不赞成安乐公主和南化小候爷联姻,可皇上下旨,谁能违抗?
为了能让安乐公主过上好日子,王皇后让王聪除掉容瑾宠爱的外室,规劝安乐公主墨守成规,一切的一切,只是希望安乐公主能过得更好。
可是,事与愿为。
安乐宁愿撞死在甘宁宫,也不愿嫁给容瑾。
王皇后咬了咬牙,生出透心寒意,目光冷冷地落在皇上身上。
是皇上!
是皇上一心要逼死亲生女儿!
皇上似是感受到王皇后的目光,绷着脸皮不悦道:“皇后往日是如何管教的,堂堂公主跟个市井泼妇一般,安乐和小候爷的婚事早就板上钉钉,绝无告吹的可能,不管皇后用什么办法,此事都得给联揭过去。”
“一个无根之人,还妄想攀龙附凤,也不怕断了安生立命的根本。”皇上转头望向宋之佩,讥诮地冷笑:“来人,还不把宋之佩拖去刑部大牢。”
王皇后只觉心肝乱颤。
皇上从头到尾,没有对安乐流露出疼惜,只一昧提醒她要把事情隐瞒,要把事情不动声色的揭过去。
父女情谊,凉薄至此!
王皇后气得手脚发颤,冷眼瞧着宋之佩被人拖走。
门帘一晃间,有条人影正侧身站在门旁,不怒自威的面孔,戾气十足的眼神,手中紧握的马鞭正咯咯作响,仿佛分分钟就会将马鞭甩向屋内。
王皇后一见之下便觉惊心动魄,刺眼不敢深看,正是南化小候爷容瑾。
也不知容瑾是何时来的,更不知他站在那儿多久,听到些什么,看到些什么。
王皇后顿觉通身的冰凉又被人用冷水浇了个遍,真正是凉彻心扉。
皇上顺着王皇后目光望过去,半隐半现的紫色长袍,一块随意进出宫殿的如意金牌挂在腰间,正是先帝赐给容府的。
皇上拧起眉,道:“来人,给小候爷赐座。”
门口的紫色长袍一甩,容瑾迈步进屋,跪在地上,掷地有声道:“臣不敢打扰,故在门口等候传唤。”
估计人是早来了!
公主和宋之佩私通,公主撞墙的事怕是瞒不住。
皇上咳嗽一声,说不出话。
甘宁宫外,有人传话:“御医求见!”
王皇后一肚子怨忿正无处可撒,嘶哑着嗓子道:“没脑子的东西,这要命的时候,还传什么话,快让人进来。”
御医带着伤药疾步进屋,忙上前查看安乐公主的伤势。
上药包扎好后,御医禀道:“公主出血过多,待调息养神后,定能五志舒和。”
王皇后刚舒口气,却听瘫倒在地的安乐公主半死不活地睁眼,沉沉喘气道:“父皇、母后,女儿穿着男装私自出宫,宋大人并不知情,只把女儿当男子相待,于情于理是置身事外的人,是女儿不知分寸,是女儿让父皇母后齿寒,女儿以死谢罪,只求饶过宋大人……。”
话没说完,脖子一歪,双目闭合,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王皇后气得脑门疼,真是个冤孽痴情种,自己都只剩半口气,还记得要帮宋之佩求情,好好一个金枝玉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
皇上整张脸扭曲得难看,端在手中的茶盅籁籁作响。
反观容瑾,听完公主的一席话,整个人异常平静起来,执起茶盖,拂去茶叶,细细啜茶道:“臣和安乐公主的婚事,还望皇上重新置喙,免得公主身在曹营心在汉,日后在候爷府憋屈难受。”
破事全让容瑾撞见,能不能揭过去,全凭容瑾的意思。
现在,容瑾索性把事情摆上台面,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门亲事是绝对不能成了!
容瑾又道:“安乐公主把话说的太诛心,臣在公主心里,竟是个狎妓,杀人为乐的狗贼,公主宁愿撞死在甘宁宫,也不愿嫁进候爷府,倒是个有志气的。”
“只是……。”容瑾喝口茶,慢慢道:“臣的庙小,供不起大佛,总不能让宝珠蒙尘,让志气卓然的公主陪伴一个凶暴的男人度过几十年寂寞幽徒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