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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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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人丰才富艺,只可惜绝艳易凋,慧极而伤。往昔的良宵美景,美人在侧如今都已杳杳不可寻。
  国主穿行在落雪梅林中,徒自一人嗅着清绝的梅香,想要寻觅国后的那一缕芳魂,可是除了落雪摧折梅枝之声,便只有紫丝锦绣步障的飒飒声。
  他静默良久,徐徐吟道:
  殷勤移植地,曲槛小栏边。
  共约重芳日,还忧不盛妍。
  阻风开步障,乘月溉寒泉。
  谁料花前后,蛾眉却不全。
  梅园中复又恢复了凝滞静谧,仿佛整个苍穹中只有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娥皇,往岁与你一起移梅树于瑶光殿中,你曾忧心这梅花是否会盛放,如今满园梅花盛放,似是婉婉召你回来,你若是在天有灵,告诉朕,你喜欢这些凌寒腊梅。”
  没有回音,他的声音清冷冷地响起,又清冷冷地归为沉寂。
  漫天雪花飞散,很快就将他淹没成璧雪一般的人儿,他长身玉立,骨瘦姿清,大氅飘飘飞起,更衬得他的恹恹瘦损。满园的梅香将他熏得怅寥醉人,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哀婉而执着地等着国后亡魂的回音。
  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轻叹一声,正欲往回走,突然“铮”地一声,一声清越的琵琶音从梅林深处传来,继而,袅袅的乐声悠悠震荡着扑簌的雪落声,琴声灵韵策动,细腻温婉。
  他周身犹如被电击一般,停足伫立,侧耳倾听到第一个音符,不禁泪水潸然。
  是再也熟悉不过的琴音——《邀醉舞破》!
  “娥皇,是你么?你可终于听到了朕的呼唤,你可终于回应了朕的思念……”国主倏然转身,奔向了紫丝步障的深处,只见疏影横斜下的玉叠花萼中,一个颀长清丽女子侧影映入他的眼前,她薄肩如削,暗香浮动,垂眉臻首间,颇有端凝绰约之态。
  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娓娓道来着伉俪情深的一朝朝,一幕幕,国主无语泪千行,万般情丝在心头萦绕。
  “你让朕等得好苦,朕没有一日不在思念着你,朕的梦里全都是你,你可终于回来了。”一曲终了,国主悠悠说着,欲要上前挽着清丽女子的手,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却蓦然呆立在原地。
  “是你?竟然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他呆立半晌,伸出去的手凝涩在半空,面上的表情错综复杂,似笑而不能,唯有失望的冷水将他浑身浇透。
  流珠敛裙仓惶拜倒:“奴婢不知圣驾驾临,万望官家恕罪。”
  失望至极之后,他反而释然的笑了,他本不该做梦,才至有了错觉,梦醒了,幻想灭了,才知道现实的残酷,娥皇的蛾眉娇姿已经香消玉殒,再也回不来。
  他清冷问向流珠:“雪夜寒气深重,你为何不和其他人围炉夜话,而至这僻静无人处奏琴。”
  “长夜寂寥,奴婢思念国后,便到梅园中试着吹奏《邀醉舞破》曲。”流珠的言谈总是稳妥周全,不卑不亢,有着大家闺秀女子典雅之态,她轻轻抚着手中的琴,那曾是国后生前最钟爱的焦尾琴,国主命人珍藏在国后的寝殿中,以作悼念之用。
  国主注意到她手中的焦尾琴,淡然一声道:“虽然是名琴烧槽琵琶,琴声滞涩,终究不如故人。”
  “昭惠国后天手,烧槽琵琶天韵,国宝邂逅国手,便是天籁之音,奴婢终其一生也不能得国后之五六分。”
  “既然得不到,学不全,又何苦勉强自己。夜深风寒,你还是回去吧。”国主意兴阑珊,说罢转身而去。
  “官家!”流珠不甘心地唤道,“官家不也是一样吗?明明知道是得不到的东西,却还要如此为难勉强自己,明明知道是无可挽回的人,却偏偏还要伤怀哀婉,奴婢深陷情海不能自拔,官家又何尝不是陷于前缘的囹圄中解脱不出来?”
  国主悚然大震,他痴?他呆?他泪眼潸然,憔悴自伤……却都是因为陷在红尘往事中久久都不能出来……
  流珠温声道:“奴婢自知愚钝,才华望昭惠后之项背,可奴婢的琴是国后抚过的,奴婢弹奏的曲子,也是国后教的。国后的曲谱,也唯有奴婢才能弹奏得出来……国主若是将奴婢赶走了,又有谁能为国主弹一两首曲子,又有谁能为国主的相思惆怅解颐?”
  国主闭了眼,深吸一口气,雪梅香气馥郁,而他尚未醒酒的醉意,混杂着梅花沁入心脾,他只这觉得这天底下渺渺茫茫,什么都抓不住,万事皆成空,唯有背后传来暖暖柔柔的女子体香,方才觉察到这人世间的红尘俗气。
  “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亦从不曾奢想官家对奴婢青睐一眼,可奴婢愿以蒲柳之姿、薄德疏才换得国主的心旌宽畅,哪怕为国主一笑,奴婢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或许是空落许久的心没了个去处,也或许是女子的柔情悄然打开了他的心扉,这一次,国主没有推开她,只是任她紧紧贴着自己的背,半晌,方才沉郁说道:“你也该知道情深不寿,又何苦还对朕如此用心?”
  流珠走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国主,紧紧贴住国主潇洒出尘之致的身姿,言语温柔如水,“因为官家不仅仅是奴婢眼里的国君,更是奴婢仰慕的男子,是奴婢愿意一生一世去默默呵护的男子。
  官家可知,奴婢从进入王府之后,眼里也只有映入了官家的身影。官家与国后伉俪情深,奴婢心中酸涩,可也打心里祝祷主后相谐到老。看到官家失去亲人,奴婢亦如自己失去了亲人,那些痛,那些泪,奴婢一样也没少经历过。这十年来官家的一颦一笑,奴婢都记在了心里,官家每一次在瑶光殿的一茶一汤,都是奴婢熬了一夜的功夫细细烹制……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要是为了国主,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国主心有所动,神色也凄迷,仿佛是千帆过尽之后仍有一艘不起眼的小扁舟摇摇晃晃地向他行驶而来,让他在惘然中寻觅到一丝欢愉亮丽的色彩,“既是如此,为何从前朕竟然不知道你的这份心意?”
  流珠紧紧贴着国主温润的背,缱绻地倾诉衷肠,“奴婢岂敢?官家是天骨秀异之人,奴婢只要能远远观着,就已经心安意足,奴婢自知求之不得,便只能寤寐思服,可对奴婢而言,寤寐思服也是一种寻常女子不可得的幸运之事。更何况,曾经国后有意……”
  流珠想起自己曾经侍候国主温泉沐浴,那般刻意精心也只能换回过得国主的惊鸿一瞥,心中定了定,才接着说道,“官家是深情之人,奴婢从不曾有妄念。”
  国主掰开她的手,转身端详着眼前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端详着她,在他的眼里,也是第一此看到她的端雅大方,沉稳默默,再细细瞧了几眼,讶然发现她在国后身边服侍多年,身上的气质竟与国后有几分相似。
  “你服侍国后多年,辛苦了你,是朕疏忽了你。”
  流珠摇了摇头,“国后待奴婢情深意重,奴婢只恨不能以身报答,由何来辛苦?只是斯人已逝,奴婢纵然有仙术在身,也换不回国后的婀娜身影、清歌妙舞,所以奴婢只能活得更好,才能忘记曾经得蹉跎,忘记生死无常、人世倥偬,才是对国后最好的悼念。”
  国主苦涩一笑,“总是白驹过隙一般,活得再好到头来仍是寂寥人散,又能奈何?”
  流珠抬起泪眼,心中焦急,情也切切,“请官家爱惜自己,珍重自己,官家总是生出这些哀婉凄凉的感慨,奴婢每每心中都是一遍遍刀割的疼。若是国后知道官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只怕芳魂哀痛,也难以登天了。”
  “是吗?娥皇是真的会责怪朕吗?”国主抬头往望向空中,雪花精灵似地飞舞,如果他的爱妻已经登天,为何这些日子连一个梦也不曾带给他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颓废萧索让她不能羽化成仙?
  流珠踮起脚,为他拂去鬓角边的雪花,“夜色已深,官家若是再不回去,只怕下人们找得急了。”
  国主执了流珠的手,往宫道上走去,地上浅浅两行脚印,在漫天飞舞的纷扬大雪中,变得越来越浅,唯有灼灼开放的梅花散发着愈加浓郁扑鼻的香气……
  第二日,内监的传令令阖宫都为之震动,服侍国后的宫女流珠封为了温修容,代行国后之职,掌管后宫大小事务。

  ☆、第十六章 万兽园(1)

  周嘉敏身上的鞭伤渐渐愈合,喝了些滚烫的姜汤,躺了些日子,风寒也好了很多,只是依旧在病中,常常气短声促,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在芩姑的照应下,她单独住一间屋子,誊抄经书。
  佛经最能怡情怡性,她的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亦渐渐地愈合,如果就此青灯一盏、经书漫漫地了却残生,那便也是她的归宿,或许这也是老天爷对她的最大惩罚。
  掖庭里金凤、郭艳等人再也不敢寻衅挑事,甚至见到了元英也远远地躲着,偶尔骂些不干不净的话,倒也不会对周嘉敏造成性命之虞。
  阿茂依旧常常往掖庭里跑,常常带来宫中最新的消息,前些日子惶惶不安地说宫里有御女死的死,疯的疯,还有的被打入冷宫,今儿个却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儿高兴得跟哈巴狗儿似的?”周嘉敏倒是难得见到阿茂这番情貌,有些新奇。
  阿茂一进来就眉开眼笑,“今儿的确是个好日子,难得有冬日的阳光,不仅是宫里有喜,就连姑娘也是容颜焕发,看起来病是大好了呢!”
  周嘉敏勉强笑了笑,“我哪里是容颜焕发,不过是身子略觉得好些,如此,还要谢圣尊后让我誊抄经书,摆脱了多日的忧劳心悸。”
  “听元英说,姑娘前些日子夜夜咳得不能寐,最近可是好了?”
  周嘉敏点了点头,“好些了。你也别卖弄了,你还没告诉我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在前面听说宋朝的使臣来了,在金陵城中盘桓了半月有余,国主只是碍于礼节见过他一次面,好酒好菜地打发了,又叫韩王带那使臣在金陵城中访古寻迹,就是不与他提及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周嘉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年国主每每遣使赴宋朝贡,她知道国主为此事积郁于心,在他心绪低迷的关头,若是再有国事纷扰……
  “是为国主续弦的事呢,那使臣是为中朝皇帝的表妹提亲的来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元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说北宋皇帝魁梧挺拔,他的表妹也一定是生得人高马大的,说不定长得跟我一样!千里迢迢送到金陵城来,可见一定是个凶蛮嫁不出去的人了。”
  她说话声音洪亮,又有些敦厚不识人情,笑了数声方才注意到周嘉敏的脸色已经铁青,便忙捂了嘴责怪阿茂道,“瞧瞧你都说了些什么,不是说有好消息吗?怎么尽说些让姑娘不高兴的?”
  周嘉敏手心中的汗珠沁出,“宋朝行事未免过分!姐姐遗体尚未入陵,怎能论及新国后一事?宋朝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吗!”
  阿茂忙道:“姑娘歇歇气,我还没说完呢!国主与昭惠国后伉俪情深,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谈及娶亲一事?国主随意敷衍着打发那使臣回国了。”
  元英一拍胸口,害怕道:“哎呀!那使臣求亲不成,灰溜溜地回去了,不知道北宋的皇帝会不会为难我们的国主呢?”
  阿茂瞪了她一眼,“你倒不笨,还能想到这一点。”
  元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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