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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纸伞-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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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笑盈盈的表情,见了父亲只说了一句话:你到底回来了!后来母亲就死了,满手的珠钻被取下来,一颗一颗,放在那个衬着绿丝绒的玛瑙盘里,竟是满满一盘。有人说这个女人死的不值得,留金留银留下珠宝钻戒和自生自养的儿子,就是没能留住男人对她的真心。也有人说,撑死也比饿死强,这女人到底是等回了自己的男人,只是守了太久的活寡,太饥太渴也太急,沾不得男人的,这不,沾上了,白送了一条命?!
但是张满贯给了他的儿子最好的教育。
那个聪明伶俐的英俊少年十九岁的时候就拿到了商州书院的最好成绩。
也是在这一年,他的父亲张满贯又有了那个男小旦的下落,变卖了所有家产赶到西安,却被另一个更有权势的政客“截糊”,又一次把自己输成“白板”,再次返回商州时,满贯的家产已成东西南北风。
张灯就是在这个时候,凭了他的绝世才情,凭着他的清雅不凡和熠熠风采,来到陈家金玉满堂耕读传世的前庭。陈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赶来看这新来的先生,不敢说丫鬟婢女们谁不怦然心动,就是娇蕊自己,看见张灯也是未曾开口,脸已羞红,后来向先生行拜师礼的时候,两条腿竟由不得自己直打哆嗦,再后来,就有那莫名其妙的东西自腿缝往下流,湿了紧身的半条裙衬。
拜师的仪式简洁而又新派。先拿出预先习练的几幅蝇头小楷请先生过目,那张灯看过才知道他所面对的其实是一个才艺双全的女秀才。想来她十几年梨园浸淫,不敢说摸熟了笔墨纸砚遍读了天下文章,怎么说也是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的妙人儿。于是就莫名惊慌,知道自己其实也是才疏学浅,恐怕难当传道授业解惑之师。好在这个时候拜师仪式结束了,按规矩由先生为学生起一个学名。张灯想都没想,就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娇蕊。
看到这名字的刹那间,满屋的人都怔住了。本想着这个才高八斗的教书先生一定会赐予更雅致更考究更有书卷气的学名来,谁知他也难逃平庸,写在纸上的这两个字看起来简直俗不可耐。只有那真名就叫娇蕊的四姨太自己心里紧张的不得了,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全商州的人都知道她叫小桃红,她是桃花丽人,她的名字自从娘胎里下来几乎很少被人提及,更少有人知道,娘叫她蕊儿,桃花戏班的师傅师兄师弟师妹也叫她蕊儿,连她自己都早已忘记曾有过这样的名字了,这一次竟被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当做学名相赠,真是匪夷所思。
那张灯是写过名字就搁脑后边了,无意理会女学生心情相对时胸中干噎着的那些疑惑:他是谁?他究竟是谁?他的名字,他的容貌,他的举止,娇蕊都是第一次知道第一次看到,为什么会让她的心里有一种被穿透被刺伤的痛觉?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满屋子都是人,她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就为他乱了心思,湿了裙衬。他只是赐给她久已遗忘的名字,她就感觉是前生后世的相识了。
书房是安置在西院的,他常常坐在一片阳光灿烂之中为她解词读句,偶尔,邀来小丫头花青扮做书童,一圈一圈地在砚台上研墨,左一圈是寂寞,右一圈也是寂寞,研来浓黑粘稠的墨汁书写在阳春白雪的宣纸上,也是挥之不去不招自来的寂寞。只有身上那块为他生情的地方,是生生不息的泉眼,日日流淌。
后来就习惯了天天为他更换裙衬,习惯了让所有的寂寞与濡湿都风干了,习惯了看小书童研墨,习惯了看先生的白纸黑字。渐渐地,娇蕊开始依赖于这种观望,似乎从他们的背影里所看见的就是一出耐人寻味的折子戏,只是幕前幕后的东西再也无关紧要,唱念做打俱可以省去,情节也尽可淡化,不必看先生的俊眉俊眼,也不必看小书童粉雕玉琢的苹果脸,慢慢地,就冷静了心思,收回了妄念,把所有的精神全用来忘却,凝神谛听:一圈,一圈,又一圈,听得见小书童手腕上两只银镯子的叮当声,也听得见先生浓笔重墨的挥毫中悉悉娑娑的衣袖的摩擦,娇蕊甚至能在墨与水的交融中推知墨汁的色度与饱和程度,猜度先生写什么字,画什么画。而那宣纸上的墨迹总是写好了这一张就干透了另一张,一张一张摞在一起的,于是娇蕊就从那重重叠叠黑黑白白的宣纸的堆积中,独自玩味,升华到最高深莫测的境界——娇蕊竟然闭着眼睛也能看见先生笔走龙蛇一挥而就的每一个字。事情就出在这里。那一天,她“看见”先生写了一个“青”,又写了一个“灯”。娇蕊突然明白了,小书童是“青”,先生是“灯”,合在一起就是“青灯”,原来这就是她身为四姨太的生活的全部了。真难为了,还有青灯做伴;或者说真不容易呀,是她自己在陪伴青灯——这种想法刚一冒出,娇蕊就张惶万分,觉得自己实在就是一个芒鞋陶钵执香披衣跪拜于莲花座前的僧尼,只是这样的修行真是苦海无边,何处是岸?何时才能修得正果呢
第八章 梦呓
苦捱着无数个阴郁潮湿的日子
只为了再现这一瞬间的辉煌
最凄迷的一页翻过去了
是岁月的蹉跎和
回不来的梦魅
不敢奢望
无从幻想
滴血流泪的时候
自己抚慰受伤的痛
却把最灿烂的笑颜
掩在你抽搐的背影后
小巷的尽头
只剩下最后的一抹光阴了
空气中是激情过后的死寂
敲打着无梦无语的叹息
另一种结局
却在剪辑苦辣酸甜的秘密
搜寻红笺小字里
声声慢的呓语
爱你
真的爱你
第九章 红殇 1灯影摇红
十年一瞬,弹指挥间,娇蕊似乎已经忘记,究竟是如何离开陈家,告别青灯,告别做陈姨太的命。而东窗事发、祸起萧墙的原因似乎根本就没有原因,既没有被捉奸成双,也没有让陈家后院起火,陈学礼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赶走先生之前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他还毕恭毕敬地给先生敬酒,陈家的一应老小也都毕恭毕敬给先生敬酒,可是第二天先生就失踪了。陈学礼似乎很会给自己面子,也给足了娇蕊面子,一层窗户纸从来就没有捅破过,陈家上下众口一致的说法是先生拐带了小丫头花青私奔了,从此这世上就再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只是娇蕊自己知道,她到底还是连累了他,也许他已遭遇不测,或者遭人暗算,暴尸山野。十年间,娇蕊走遍了该走的凡尘,演尽了每一个角色,从女学生到将军夫人,从活寡到死寡,始终得不到关于张灯的消息。有时候娇蕊真想借一块佛门净地嗅一嗅菩提,梳理自己纷乱的心羽,自以为那里面一定有豪奢的宁静和孤绝。只是娇蕊实在不稀罕这偷来的仙家岁月,也不原在一袖手之间误了与张灯的一世情缘,她知道假如错过了生命中的某一刻,也就错过了人间紧锣密鼓之际最动情最热闹最酣畅淋漓的戏分——那是他与她的戏,她是多么不情愿也不堪错过啊!
谁知娇蕊竟然等到了。十年前用心认得的男子,此刻终于站在她的面前。
娇蕊真喜欢他把他的头贴在她心口的感觉,喜欢他的胡言乱语,喜欢听他说:“我离开了你十年,娇蕊,但我终于找到了你。”所以娇蕊也是诚心诚意感慨万千:“没有谁爱错谁的故事,你我都是各自的一段命,逃不过的。”这句话在十年前娇蕊就说过,那时候她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结果,那时候娇蕊说给她自己,说给那个人戏不分已经忘记真实名字的傻女人:娇蕊,娇蕊!
十年相思的岁月在眼前幻化成一幅惨淡的迷离的年代久远的画卷,所有的回忆都似淡墨水彩的晕染,在象牙白的锦缎之上,载不动千愁万惑,却又一览无余地铺展开,红尘万丈。而画卷上清新的竹韵和书香味却依然如昨,红丝带在断然解开的时候凄艳无比,还是昨日那双纤纤瘦手系就,故事却是今日所涉已非昨日之水了。
那么美的娇蕊也会老去,那么风流的小桃红也会迟暮。
张灯禁不住大唬出声:“娇蕊,十年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偏偏白了一头的发?为什么偏偏老了娇蕊?”娇蕊默不作声,缓缓地打开发髻,一头雪浸霜洗的银丝,哗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个面颊,遮住了前胸后背被他的双手紧紧钳着的地方。那双温暖的手穿过她的白发,从发根到发梢不住地婆娑,似乎是在梳理娇蕊千头万绪利箭穿心的悲恸。
娇蕊说:“你看看我的眼睛,它曾有六年的时间不见天日,一片漆黑;你看看我的脖子,它戴着贞洁的红石头再也取不下来;你再看看我这双手,它纺了四年的纱织了四年的布……”娇蕊说:“十年不见,我是瞎子,是节妇,是没有牛郎没有鹊桥的织女……早已不是娇蕊!”这是娇蕊此情此境之中所能说出的最完整的一句话,此情此境所有的情绪都剥离开来,犹如一缕香魂化烟散去,留下思想的躯壳在云端遨游;乱云将雨,雨急敲春,春温红玉,玉虹摇意,也全然来自于同一种剥离,似刀片,似利刃,那是他的书带生香、调脂弄玉的一双手,在她玉肌翠香的身体上轻轻地,轻轻地划过去。没有娇绿迷云,没有含羞带笑,只有日软风柔的病酒心思,只有杏花过雨、趁醉梨花的快意,只有无边香色、调雨为酥的浪游。娇蕊说:“张灯,喊一声,使劲地喊一声:你是我的鬼你是我的魂你是张灯的娇蕊!”张灯就喊了:“我是你的鬼我是你的魂,你是我最心疼最心疼的娇蕊,好娇蕊!”好似短梦惊回,好似疾风受雨,好似才聚还分的离肠婉转,娇蕊禁不住地叫了起来:“张灯!张灯!!张……张……张……灯……”张灯也是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娇蕊!娇蕊!!娇……娇……娇……蕊……”
他们就这样,疯狂地喊,疯狂地叫,疯狂地又喊又叫。娇蕊说:“抱紧我,张灯,我不行了,我一见你就不行了,你摸那下面,你看又湿透了,鬼,张灯!张灯,我的死鬼!你要让我流干流尽流死流活吗?”张灯不知所措,张灯在不知所措之中急出一身汗来,张灯一身湿汗淋漓也依然不知所措。他们在往昔的偷欢中曾有过几次短暂的如同孩童游戏一般的情事,他们曾胆大包天情难自禁地在书房完成了它——那么短暂,匆忙,来不及消受与回味,只是因为小书童外出购置书卷文具,或者抽身去凉亭休憩小睡,或者去厨房打理茶果点心,就在那么来不及消受与回味的又短暂又匆忙的时间里,他们就做完了这一切,每一次都怕人撞见,每一次都只能近身不能如意,每一次都是湿了一张嘴和半条裙衬,湿了两颗恣意纵情的心。而那陈学礼,却总是在这个节骨眼里打发人来唤了娇蕊进内厢里去。陈学礼的性事安排完全是掐准了娇蕊与张灯恣意纵情、按捺不住的这一时一刻。陈学礼掐猫捏狗一般地抚弄着娇蕊的身体,把她的绣裙一层一层地揭起,又一层一层地掩了去,看着那泉眼里的水是怎样一股一股地渗出,汨汨地清亮润泽:“水,水,娇蕊,我就爱你这一汪泉水!”娇蕊在这样的时候早已是迷梦痴醉,分不清那搅和了一泉清水的男人究竟是谁?他应该是俊朗无比的,应该儒雅至极,书卷生香,满腹经纶却又年轻气盛胆大无敌。他和她不仅是三生石畔的旧精魂,更是有过盟约有过契阔的,他们互知对方的容颜,互知对方的姓名,自以为万无一失必结尘缘的,可还是被轮回中急赶着投胎的人流给冲散了,不仅踪迹不见,而且错过了时间,一前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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