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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年后的时候，当他看见刘芙蓉的时候，愤怒的就要回去剁了那两个禽兽父子。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方羽伸手轻轻的去擦林雪眼角的泪水，林雪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软了下来，任由方羽抹去她的泪水。“我刚刚是在想，那个女孩算不算我的女朋友。答案显然是不是。”方羽说道。
“她是谁？顾盼吗？”林雪问道。
方羽又愣了一下，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顾盼？”
“学校的学生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说顾盼和你关系暧昧，是你的女朋友。那些追她的男生甚至想着要找你算账呢。”林雪说道。
方羽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和顾盼是兄弟。”
“兄弟？”林雪显然是不明白一男一女怎么成为兄弟。
“对，兄弟。我和她的关系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是超乎朋友之上的兄弟之情。她把我当哥们，我也不把她当成女人。”方羽说道。方羽也不知为什么，看到林雪那样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要解释。“难道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方羽禁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那她是谁啊？”林雪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愤怒，很柔声的问道。
“她是我一个村子的，和我是同一天出生的。”接着方羽把自己家乡的事情点点滴滴的说了出来，当然其中过滤了很多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说了自己被村里的人认定为流氓二流子、说了自己怎么在山洞里生活、又说了自己为什么会到上海。
林雪听的泪流满面，方羽的故事并不算是太漏*点，但是就是那份平淡却更能触动心灵。
最后，方羽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很卑微？”
“不，你是真正的男人，至少比林生要像个男人。”林雪坚定的说道。
方羽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如果能有林生的十分之一，自己就应该可以偷着笑了。“林雪，其实你应该理解你的爸爸，他或许是有错，但是责任不能全推在他的身上。我相信你爸爸还是很在乎你的，你应该试着接受他。”方羽说道。
“别跟我提这个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林雪很坚决的说道。
方羽没有再说，他知道林雪和林生父女之间的矛盾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或许，时间会慢慢的让他们改变。
那一夜，他们说了很多。就这样搂在一起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做。林雪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她是冬天出生的，出生在上海，那时候大雪纷飞，她妈妈便给她取了“雪”这个名字。那时候他们家里还很穷，租住在上海人为民工搭建的民房里，房子很小，摆一张床后，就没有剩下多大的地方了。林生每天在外面忙碌着，而她妈妈则接一些活在家里做，顺便还可以照顾林雪。日子虽然清苦，但是一家人却也是非常和睦，其乐融融。在林雪的记忆里，小时候她的父母从来没有吵过架，她父亲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满脸的疲惫，可是看见她的时候又露出一抹笑容，把她抱起来高高的举过头顶。林生的老家是河南的，他们那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他的父母也无数次的催促林生再生一个。可是，林生拒绝了，他说自己老婆的身体不好，他不想再让她承受十月怀胎分娩的痛苦，他说一个女儿挺好。后来，林生凭借着自己的圆滑和机智，渐渐的混的好了一些，他们租住的房子也变大了一倍，偶尔林生还会买一些玩具给林雪，这让童年的林雪幸福不已。日子越过越好，林生终于在上海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了房子。当搬进新家的那一天，林雪看着自己的小房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一向笑容满面的母亲不再笑了，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她问自己的母亲，可是每次她母亲都是勉强的笑着对她说没事。父亲林生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即使回家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他的脸上也再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笑容，见到林雪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把她高高的举过头顶，偶尔她还可以听见很晚的时候父母的房间里传来吵闹声，其中夹杂着林生愤怒的吼声，自己母亲低低的抽泣声。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变的，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他不在爱自己的妈妈，不在爱自己了。她母亲患上了抑郁症，经常一个人默默的待在阳台，一句话也不说。每当林雪问的时候，她母亲都只是默默的流泪。后来，她听说自己的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她愤怒的质问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的父亲却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扔下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看着自己母亲伤心的眼神，她心痛不已，她恨自己的父亲，恨他的绝情，恨他抛弃自己的母亲。她母亲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常常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她只有尽量的陪着自己的母亲，防止她再伤害自己。终于，她的母亲还是忍受不住，在大年三十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从自己家的阳台跳了下去。林雪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看着自己母亲浑身血淋淋的模样，林雪心里涌出无尽的愤怒。而此时，她的父亲竟然不在家，而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她恨他，恨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从那天起，她不在叫他“爸爸”，不再跟他说话，即使说话，语气也永远是冷漠冰冷，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她住进了学校，不再回家，即使是放假的时候，她也待在学校。
听完林雪的故事，方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搂住了她，希望自己宽阔的胸怀可以给她一丝温暖。
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纵使是林雪这样的天之骄女，她的童年也是充满了不能告人的阴影。
方羽不了解林生，但是从涂老的口中听说他的为人，方羽相信，他应该不是一个忘情负义的人，或许，当年他有着自己的苦衷。一个从平民打拼到如今地位的人，他的背后肯定有着很多故事，有着很多的苦衷。方羽禁不住的想要去了解林生，了解他背后的故事，了解他如何攀到今天的地位。
有人说，上天是公平的，它给了你一样东西，就一定会拿走你另一样东西。林生获得了地位、财富、权利，可是他却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他的爱人，他的女儿。方羽禁不住会想，如果有一天，上天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一边是权利至尊、财富通天，一边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自己会选择哪一种。他不敢保证哪一天自己不会被权利的欲望遮住双眼，他如今所能做的，就只有尽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像方复生那样的男人，方羽不屑为之。那是没有卵的男人，懦弱、胆怯，纵然是再有钱，他也永远直不起腰。因为，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欺负却无动于衷。更可悲的是，当初他的老婆来上海找他的时候，他竟然不敢把她留下，而是将她赶回去，空等着他这个不是男人的丈夫。
方羽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他感激方复生收留了自己，所以一直尽心尽力，可是显然方复生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一点亲情关怀，即使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是把方羽一个人扔在那里。他只是把方羽当成了一个廉价的劳动力，一个可以不需要加班费的工人。
这么长时间以来，方复生总是用亲情套着他，让他卖命的为自己工作，说一些亲情动人的话语。开始的时候，方羽真的会感动，以为方复生是为自己着想，是让他多一些磨练。不过，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方羽也已经看的清清楚楚，那些承诺，就像是一个男人爬在妓女白花花的胸脯上说的甜言蜜语，廉价的不如一个避孕套。
林雪仿佛受伤的小鸟般，紧紧的依偎在方羽的怀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听着方羽平和的心跳，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安静，似乎所有的不愉快在那一刻都被抛出了脑海。
方羽也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美女在怀，自然免不了心动。不过，他把那股欲望压了下去。在这一刻，方羽心中更多的是保护欲，想要保护她。她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球，不好好的保护，很容易摔碎。看到她的愁容，她的眼泪，就仿佛是一把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里。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
在上海市繁华地带的一栋豪华别墅里，一个中年男人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泡着一杯浓浓的茶，正腾腾的冒着热气。他就是林雪的父亲，一位叱诧上海滩的大人物，林生。
他犀利的眼神中，总有一股淡淡的哀伤。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却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他最想弥补的就是对林雪的父爱。可是，因为妻子的死，自己的女儿始终不肯原谅自己，这让他伤心不已。
第296章林生的愤怒
一个人的成功，总会伴随着相应的代价。
林生获得了如今的地位，也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这个代价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大太大。用妻离子散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作为叱诧上海滩的一方大佬而言，他必须对自己的手下有个交代，即使是伤痕累累，那也要傲然的昂着头。
如果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林生肯定会放弃很多。如果可以让他选择地位、权利、财富，和自己的妻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不过，生命只有一次，机会也只有一次，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无法在挽回。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这点他深深的明白，对于自己妻子的死，他也一直愧疚不已。在那样的年代，像他这样的人，要成功，必须要伴随着代价。
大年三十的那天夜里，他不是不想回家和自己的妻女开开心心的吃团圆饭，可是他却不能。虽说那时的他，已经算是小有地位，可是越是那样，却越是身不由己。那天，他待在那个女人家里，心不在焉的陪着她颠鸾倒凤。她是上海滩某位大佬的女人，一位不再年轻的女人。不过，她有权利，有势力。如果那天林生选择不去的话，那迎接他的将会是一场狂风暴雨，他以前付出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他不能让自己再回到从前，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妻女跟着自己受苦。他去了，得到了他想要的，可是却也失去了他最宝贵的。
当他终于不再依靠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把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部的发泄了出来，把自己妻子的死，女儿对自己的冷漠，怪在了她的身上。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愤怒，一次性的爆发了出来。她，比以前更老了，脸上的皱纹无论用多少的去纹霜也去不了了，那眼角的鱼尾纹更是如同沟壑般层层叠叠。她，也不再拥有以前的权利，以前的势力，可是却仍旧活在自己营造的幻想里，态度傲慢的指挥着林生。林生杀了她，尸体丢进了黄浦江，他要她死了也不能投胎，要她葬身鱼腹，尸骨无存。
可是，失去的已经失去，即使杀了她，很多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女儿对自己还是那样的冷漠，不肯跟自己说话，不肯回家，见到自己也总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要不就是冷漠的如同陌生人。尽管他无数次的哀求，极力的弥补，可是却无济于事。
林生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头也没抬，问道：“查清楚那小子的底细了吗？”
他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男人。他是林生的智囊，叫钟启立，帮着林生一起打天下，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林生。钟启立点了点头，回答道：“老板，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