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喜书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蛇怨-第4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冒辟尘浑身肌肉一紧,眯缝起眼睛,寒寒地看着那汉子。那汉子也不甘示弱地开始收伞,横眉立目地对冒辟尘道:“我看你这根青皮甘蔗,从来没被刨过一刨,是吧!” 
薄一冰立即满脸堆笑,一口一个老哥地叫着。那妇人也连骂带劝地打起了圆场,那汉子这才作罢,骂骂咧咧地又撑开伞,走了。 
妇人看着大汉离去的背影,抱歉地对脸色铁青的冒辟尘道:“今天吃了枪药了,这只老翘辫子!不过,吃船上饭的人都这样,畜生脾气,混得很,再别动气,好呀!” 
那日,他们还是与那个戴着一只银手镯的小男孩,一起去了那个福根的家里给他家的羊瞧病,后来还阉了十来只鸡。阄鸡时都是薄一冰动的手,冒辟尘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记住了那人的名字:高占玉。 
冒辟尘打小就对爷爷家那场大火疑神疑鬼,起先是因为娘和大爹一说到这事就躲躲闪闪,或者干脆缄默不语。他岁数一岁一岁大上去,有关那场大火就想得越多。 
大爹一日不小心说漏了嘴,爷爷在桐镇乡下还有田产,但让那些佃户先捡了个便宜。他就此追问了几句,大爹居然大发雷霆,嫌他多嘴多舌,他为此纳闷了很久。 
大爹似乎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小时候,只要庄子里一出现陌生面孔,他就急急忙忙地将他领回家中,紧闭门窗,且惶惶不可终日。去省城读书之前,大爹从来不许他独处一室,他一直睡在大爹的铺对面。他还记得他住在武馆的时候,与大爹上茅厕,大爹一个不留心,解下裤腰带时,竟然锵啷一声掉出一把柴刀。他后来还发现大爹睡下后,那把柴刀就掖在大爹枕下。冒辟尘相信其中必有隐情。 
这次随薄一冰到太平,冒辟尘原本还想去桐镇看看的,但他从火炉浜回到薄一冰家里的第二天,就乘船回到省城,而后又直接去了凤台。半个月后,他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潜入了火炉浜。是夜,当他将一脸煞气的高占玉绑到远离村子的一片林中,剖开那只骚气熏天的阴囊时,高占玉的精神便彻底垮塌了。 
冒辟尘取出他自家的镯头,塞到浑身如筛糠的高占玉眼下,他问啥,高占玉答啥,恨不得把他同相好的上过几次床也一并告诉他。 
高占玉是个强盗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他都干过,可他赌神发咒,没在桐镇抢过一双筷子。那银镯头也不是赃物,是他在县上一家叫恒孚银楼的银器店购得,本来他要送给他邻村一个相好的小儿子。但他揣着镯头回浜里,没进家门就上了赌桌,那一次他输得屌蛋精光,包括那只镯头。 
高占玉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说,十几年前桐镇司空坊那场大火,绝对不是一次意外。那天当夜有一只货船,载一船货色,在大湖被他几个同道的弟兄截住了。那船是从虹桥这个口子进的大湖,所以这几个弟兄料定船是从桐镇开出的货船。不料一上船,舱里一下出来十几个,手上都有家伙,一批横天横地的杀胚。一上来就打得天昏地暗,他的一个弟兄被活活劈杀,劈杀的这个跟他高占玉喝过血酒,拜过把子。这只船上那个开船的船老大虽则也被打得半死不活,但总归没出人性命。后来听讲,这个船老大是黑龙潭小连庄人。而这边一伤一死,亏吃大了。其他几个当时跳船,从水里逃了出来。后来他高占玉同这几个弟兄寻了二十几个人,全是好角色,开始跟他们打冤家拼命,大家都死了好几个。再后来有一个人称大湖龙头大佬的出来做中人,彻底摆平。事后,他们听说了桐镇司空坊那场大火,算算日子,联系起来看,那场大火应当同这船人搭界。 
那个浑身的皮肉已被他冒辟尘剐成一堆破烂的高占玉,当时还供出了几个曾经同他出生入死,一起杀过人放过火的兄弟,而后哀求冒辟尘饶命。但临了,冒辟尘还是用柳叶刀如杀鸡般地拉开了他的喉管。 
当夜,他便揣着自己的镯子,杀奔辖桐镇太平七大古镇的震湖县城,找到恒孚银楼专打银镯的老银匠,订做一副银镯头。 
高占玉没有撒谎,那个头发乌黑的老银匠拿着他的镯子告诉他,是他的东西,他大半辈子打出这种样式的银镯,已是难以计数。 
于是,冒辟尘从此就绝了凭爷爷家存世的唯一的遗物寻凶的念头。然而十多年过去了,爷爷的阴阳麒麟玉佩竟凭空冒了出来。 
“慢慢来!”冒辟尘开始安慰自己,“一个复仇者有足够的耐心,老古话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的就是这事!如此,断了的线索便可以再续。从黑龙潭的小连庄,一直到王庄,包括那黑白玉麒麟,你不也是这么慢慢地一件件寻来等来的吗?” 
当冒辟尘脚下积了一堆烟蒂,再次向河面搜索时,终于看到一艘小船拐出S形的河道,贴着河堤,逆流而来。船头上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眼神带有一种极为明显的警觉。他手执长篙,衣袂飘飘,煞是威风。那便是他的同窗好友薄一冰。 
小船如梭一般地奋力跳跃着驶入那个S形的河道,薄一冰一直面向他站在船尾,在船行将消失的当儿,冒辟尘见他双手举过头顶向这儿作揖,大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意味。冒辟尘的眼眶稍稍有点湿润了,不过那点湿润很快便被风干了。 
他微微地低着头走在驳岸上的石板路上,步履有几分沉重。在桐镇生活这么多年,他突然头一次发现脚下的石板全是带有许多麻点的石板,间或有一两块是有点青润的那种石材。他知道这石板是悬空的,下面是一条条四通八达的下水道。 
冒辟尘的脑袋骤然嗡嗡作响,他听见了他血管里血流如石板下的水流那样发出一片汩汩的流淌声。 
薄一冰不说话时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白面书生一个。但他一开口便判若两人,满脸通红且张牙舞爪,一望便知就是那类特别情绪化的人。他的语速极快,显得特别冲动,每每说到“日本乘我多难,以借款为名,使丧权协定已成。而天官直视西南为敌国,置日人断我国脉而不顾,欲仗虎威杀尽我西南同胞,天官民夫独贼是也”,涕泪俱下。 
冒辟尘自觉体内一股豪气直冲云天,一直附着在身并不时呈放射状辐射开去的痛疼顿时轻了下来。 
那天杀的将从汉口顺江而下,不日便将抵达桐镇。长夜漫漫,他冒辟尘苦挨苦熬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此刻他真想当河长啸一声:“呜啊啊啊啊!” 
同福里的后院墙很高,虽说都是老砖,但没有任何破损,连砖与砖之间的沟缝,也齐整齐整的,墙脚的石基上布满了阴湿的青苔,别说是洞,就是连块破砖碎瓦都没有,整个后院,别说是有啥地方可供身量大些的毒物藏匿,就是连蛇,连百脚那类毒物栖身的地方都没有。 
李镇公和杨标已经走了,他们和陶巡警一齐去虹桥头了。施朝安没想到一个捉鱼人的死竟会惊动李镇公和杨标。显然,他们是受王伯爵或者是王兴国之托。但施朝安断定,这两位从京城里来的大客人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岳炳生为何而死的。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岳炳生死因的人,除了毒杀岳炳生的幕后凶手,那就是他施朝安。这夜夜歌舞不休的同福里,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毒物伤人的事儿,但却偏偏伤到岳炳生?他认定连杀两人的岳炳生,绝不是纯粹为毒物所杀,如同阿耿伯并非单单为毒蛇咬杀那样,也是被灭了口的。所以他并不关心同福里后院有无毒物,他只想看看,此地是否是毒杀岳炳生的第一现场。 
同福里的看门人刚才看都不看满脸愁容的老板一眼,对施朝安说,岳炳生同赤卵阿四进来后再没见他们出去过。但施朝安觉得如果是灭口,选择在同福里动手,毫无道理。这个死胚大约是趁后院夜深无人之际,在此翻墙头出进,极可能是在外面被人用毒物所伤。施朝安想,这死胚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那几句话中的那个“玉”字,是他被人暗算了的一种最合理的解释。而这死胚说到的玉,无疑应当是此刻仍在他身上的阴阳麒麟玉佩。 
是的,他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对王兴国说,玉是还了的。这么说,这岳炳生会不会半夜三更跑那男孩家偷抢此玉时,被人毒伤而后致死?这玉佩是不会开口说话,但它有的时候,应当同活着的王瞎子一样危险。哼,岳炳生死了,他背后的人又能安生了!但这些个蠢货,如意算盘,算盘如意!殊不知,他施朝安现在不是也可以借此因头,公开彻查这个死胚了吗?至少可以查查清楚,这人最近这段时间,一天到晚,跟谁搞在一起! 
想到这,施朝安身上热了起来。 
陆子矶撇下在那冥思苦想的施朝安,独自一人走完后院和整个同福里,但一无所获。 
昨夜,他一看岳炳生手背一直到胳臂上的皮肉乌黑发紫,且已多处溃烂开来,但无齿印,不像王大毛一圈牙印清清楚楚。如果,这死胚被汝家女儿咬伤,他在没死之前,没有不说出来的理由呵!这事应当同汝家女儿无关才是!但陆子矶实在看不出来,是啥东西咬了这个岳炳生一口,送了他的老命。 
陆子矶向一直追随在他们左右的同福里老板摇摇头,然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施朝安,是不是到此为止。如今陆子矶看施朝安的眼神,显得非常热络。施朝安向陆子矶点点头,然后朝那些站在那儿看他的同福里的人默默地点头招呼,与陆子矶一起走出同福里的大门。 
施朝安方才已经答应同福里老板,为了不砸他们的牌子,对外声称岳炳生是在回虹桥头船上的中途被不知名的毒物毒杀的,因而满口金牙的同福里老板站在大门口,脸上绽放出一个又一个金光灿灿的笑,千恩万谢地向他们作揖道别。 
一到街上,陆子矶和施朝安便分手了,施朝安觉得事不宜迟,先去趟阿德家,然后就去找潘百晓讲的禅杖浜那个玩了一辈子玉石的方老爷子。 
陆子矶飞快地抬头挺胸地走在藕河街的街上,他觉得这街上的风,清爽而又温情,吹在脸上身上,觉得非常舒坦受用。 
岳炳生被毒杀的事,用施朝安的话来说,帮了他一个大忙。那两个日夜看着他的王大毛的喽啰已经撤走了。这样看起来,爹确有他的道理,这世上有无灵蛇大可质疑。明朝蛇医雷骜宇所谓“灵蛇毒发,不可救药,半个时辰内立毙。中毒者通体如炭,口吐蓝舌,心口隐有一点朱砂”的灵蛇之毒,很可能是雷骜宇道听途说,有关这类人中毒症状的记载,极可能是为其他不知名的毒物所伤,雷骜宇显然张冠李戴了。 
这下好了,岳炳生不仅还他陆子矶清白,同时也洗清了他强加在郝妹女儿身上的不白之冤。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呵怪呵的,”陆子矶开始臭骂自己,“蛇人,你,神经病一个!” 
此时此刻,他真想找到郝妹,对她和她的女儿说声对不起。 
陆子矶步履轻快地向花山头走去,准备待会儿到大桥头出摊去。 
施朝安走出警所大门时,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哼,已经到了中午吃点心的辰光了! 
那个阿德家后面弄堂的墙上墙下,被整得一塌糊涂,尽是被大力扯下的断藤残叶。施朝安在阿德娘的注视下,墙上墙下仔细查看了半日,基本可以确定,昨夜确实有人想在此攀爬墙头。那么这人除了死胚岳炳生,还会有谁呢?也就是说,岳炳生极有可能在这儿被什么毒物咬伤,跌下墙来。要不,这人夜半三更在此整出这么大动静,怎么解释呢? 
但他从阿德家出来,一到街上,就撞上陶巡警,被叫回了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