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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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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顷,从门外气冲冲走进一个黑脸大汉,身上套着件绛红色的官袍,使人乍一见,宛如三国时的猛张飞做了新郎般滑稽可笑。那大汉进得堂来,冲李进忠一拱手,粗声粗气地说道:“下官林树见过钦差大人,现有人在东宫擅行造次,还望钦差大人下令严惩。”

第八章 扑朔迷离(二)

太子左庶子正四品的官秩,在东宫内职掌与朝廷之门下省仿佛,是太子极重要的僚属。李进忠见这一介文官的职位却由眼前这个赳赳武夫充任,已是暗暗称奇,听他又如此说,不禁面色一沉,冷冷地问道:“林大人不妨讲得明白些,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要本监严惩啊。”

林树也不跟李进忠客气,上前抓起案上李进忠喝了一半的那碗茶,仰面一饮而尽,这才抹了抹嘴,伸出右手,掰着手指头一件件说道:“其一,擅自在各宫门设卡,阻碍通行;其二,强占崇文馆,充作拘审处所;其三,擅闯药藏局,私捕吏员;其四,封锁宫苑,惊扰宫内嫔眷;其五,于东宫内擅持兵械。下官请问大人,这还不够吗?至于是什么人,他们不说,下官不知!”说罢,挺胸而立。

李进忠呵呵笑道:“左监门卫大将军张谅,林大人可曾识得?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他奉皇上之命率左监门卫禁军所为,要本监如何处置啊?”

林树听了只一愣,便正色说道:“既是奉旨而来,就当召集东宫僚属,宣明旨意后再依旨行事,如这样不宣而擅举妄动,将置太子于何地,又如何能够服众,下官愚昧,请大人明示。”

李进忠被他问得张口结舌,好半天答不上话来。他这个钦差如同半路出家的和尚,说到底只是个替别人念经的,但要他向眼前这个二百五、愣头青一五一十地讲明其中原委,又着实地不可能。李进忠沉吟良久,突然反问林树道:“林大人来之前见过太子殿下了吗?”

林树微微一哂,答道:“下官在东宫职掌一馆六局,崇文馆、药藏局本是下官该管,现两处无端受侵,下官无须禀明太子,只求大人给下官个说法便是。”

李进忠转身向侍立在门外的骆三儿吩咐道:“你派人去瞧瞧,太子爷是否已回宜春宫,速报我知。”又欠身冲林树做个让座地手势,脸上挂着笑,说道:“林大人忠于职守,令本监好生钦佩,请稍坐片刻,待会儿,咱们同去宜春宫请太子殿下当面给大人个说法,如何?”

林树毫不推让,一屁股坐在李进忠的下首椅子上,揶揄道:“原来李大人还知道谁是东宫之主啊。今天不把崇文馆的房舍腾还,药藏局的吏员放回,下官便不走了。”

李进忠不急不怒,亲手将一碗沏好的茶递给他,悠悠地问道:“林大人是哪一年到东宫任职的呀?”

林树接过茶,傲然答道:“下官是天运四年的进士,三年前从翰林院学士任上调来东宫任左庶子。”

李进忠笑道:“失敬了,林大人出身清秘,如今又职掌东宫庶务,前途不可估量啊。本监痴长大人几岁,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树端坐不动,只拱拱手,说道:“能聆听大人教诲,也算林树之幸,大人只说便是。”

李进忠见他如此傲慢无礼,心头不由得腾起一股火来,他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努力压制着怒气说道:“我认识不了几个字,论学问自是不能与林大人相比,但承蒙皇上隆恩,授我三品官秩,非是我有过人之处,皆因我懂得一个浅显的道理:为人做事要识时务,知进退。我观林大人形貌言语,颇有武人之风,大将驭军临敌时须要料敌先机,智取为上,如只知一味的猛冲蛮打,那只是一介匹夫而已,又怎堪大任?你我初次见面,冒昧唠叨几句,林大人莫要见笑才是。”

林树听了这话,不但面无惭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大人还是太客气了。当年下官进士科取在一甲头名,先帝见下官生得如此容貌,特遣下官去御史台做了几年监察御史才入的翰林院。下官入翰林时便得了个绰号叫‘浑不怕’,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

李进忠霍地转过身,两眼直盯着林树,沉声问道:“你就是当年那个连上三章参倒当朝权相的状元御史?”

林树这才起身,重施一礼,答道:“林树谢过大人的警醒之言。但爹娘生就的天性,林树至死不改。”

李进忠眯起双眼,又将林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返身坐下,慢吞吞地说道:“既称‘浑不怕’,本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我派人将张大将军请到此处,林大人可敢向他当面讨要说法?”

林树慨然道:“如此甚好。”

话音未落,却见张谅带着四名军士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张谅边走边高声叫道:“李大人,又抓到一名真凶。”

第八章 扑朔迷离(三)

李进忠显然没料到东宫内还另藏有凶手,惊得险些将手边的茶碗碰翻,忙坐直了身子,问道:“大将军,这回抓到的是什么人?”

张谅瞟了林树一眼,没有回答李进忠的问话。

李进忠明白他不愿使案情外泄,遂指着林树向张谅介绍道:“这位是太子左庶子林树林大人,为了他辖下崇文馆馆舍被占之事前来问询,本监刚刚到任,对此事不甚了了,大将军刚好来到,正可答复于他。”

林树挺身站起,朝着张谅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大将军。崇文馆乃是诸皇孙勋戚进学之处,秘藏历代经籍上万卷,与弘文馆同属朝廷倡化文明的紧要所在,请大将军下令,立即腾还所占崇文馆馆舍,以维护朝廷的体面。”

张谅一心想早点儿打发他走,好向李进忠夸耀他的斩获,听说只是手下人占了几间房的小事,遂不以为然地说道:“兵士们不懂规矩,错占了地方,我叫他们搬出来就是。”回头冲着军士道:“我要和李大人商讨要事,你们几个把住门口,不要放人进来打扰。”说罢,径直走到林树的座位上坐下,只等着林树告辞。

林树却接着又说道:“药藏局郎、丞及各位掌医身负为太子和东宫人等疗疾要务,不可一日缺值,还请大将军下令放还。”

张谅眼珠转了转,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无妨无妨,今日晚间便会放几个出来。大人现在就可到药藏局坐等接人。”

林树仍站着不走,继续道:“下官职掌东宫庶务,请大将军下令禁止军士在宫内持械、喧哗,各宫门处无故不得擅阻人等出入,以保宫苑安宁。”

张谅“啪”地一拍几案,厉声说道:“哪儿来的什么鸟官,站在这里聒噪个不停!本将军现在下令你马上出去!”

李进忠坐在上首,借抬手举碗饮茶之机偷眼观察林树的反应,只见林树稳稳地站着,没有丝毫的胆怯惊慌,脸上反而露出丝笑意,不紧不慢地向张谅一拱手,说道:“大将军应允此事,下官即刻便走。”

张谅治军一向严整,往常他一发火,禁军中一班身经百战、如狼似虎的猛将吓得都不敢喘口粗气,今天不料想却碰上个胆子比人长得还粗的文官。他心念一动,已是起了杀机,面儿上只淡淡地问了句:“本将军若不答应呢?”

林树同样淡然地回了句:“下官会上章弹劾大将军约束部下不力,请皇上治你失职之罪。”

张谅嘿嘿一笑,冲门口的军士喊声:“给我把他绑了,暂押廊下,等候发落。”

四名军士齐刷刷答应一声“遵令”,直扑向林树,就要抓人。

李进忠瞧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轻轻放下茶碗,出言喝止了军士,陪着笑劝张谅道:“大将军息怒,若嫌此人罗嗦,命人将他撵出也就罢了。何苦为他动气伤身呢?”

张谅见李进忠开了口,只得不情愿地冲军士们摆摆手:“拖出去吧。”

林树不待军士动手,抬腿就往外走,边走边冲着张谅忿忿地说道:“参不倒你,林某情愿脱下这身官袍回乡务农。”

李进忠见张谅面色不善,生怕林树出了院门便会立马身遭不测,遂一面劝阻林树道:“林大人请暂留耳房歇息,晚些时候咱们还要一同前去面见太子。”一面吩咐太子内坊的值事将林树带走,安置在耳房中。

张谅被林树败坏了兴头,兀自黑着脸一声不吭。李进忠故作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将军神勇,甫一出马,逆贼便手到擒来。快说说,抓到的是何许人也?”

张谅瞧李进忠满脸急迫的神情,心头不由得生出几分得意来,暂将方才的不快撂在一边,带着几分兴奋说道:“这家伙是药藏局中的一名掌医,名叫何绍生。汪氏送进宫中的砒霜就是从他那儿得到的。”

李进忠又问:“是如何将他擒获的?”

张谅不屑地撇撇嘴:“说起来这家伙真是个熊包。汪氏既送砒霜给赵慕义投毒,她所用的砒霜从何而来自然要查清楚,因此,今儿一进宫,我就命人把药藏局的所有吏员和值事都拘了起来,挨个讯问。这家伙在拘押房中先是装病,非要回值事房抓药,遭到拒绝后又借如厕之机意图服毒自尽,被看守的军士及时阻止。我得着禀报,亲自前去提审他,结果没问几句,他就都招了。据何绍生供说,年前汪才人派人把他叫去,说她居住的宫室内屡屡发现老鼠啮食的痕迹,问他有没有能毒杀老鼠的药材,拿一些来用。他当时没有细想,就取了些药用的砒霜送给汪才人毒鼠。今天被拘押后才从军士们口中听说宫中出了投毒谋逆之事,惊惧之下,他欲自裁以保全家人。我又命人搜查值事房,结果在他平时所用的药匣内找到了一大包砒霜,经查验,与赵慕义在御宴中所投之物相同。这样,我才来向大人报告,此人如何处置,还请大人决断。”

李进忠听完张谅的叙说,略一思忖,说道:“依大将军所说,这何绍生只是受了汪氏的蒙骗,才向她提供了毒药,似算不得谋逆的同伙……”

他话未说完,张谅就急忙打断了他:“大人,无论何绍生是否出自故意,终究是他向汪才人提供了毒药。如果不是他,汪氏身处宫墙之内,到哪里去找这许多剧毒之物,末将认为,说他是真凶应不为过。”

李进忠见张谅邀功心切,又想无论是哪种情形,只要坐实了毒药出自姓何的之手,他都难免一死,自己犯不着与张谅争辩是非。只是皇后那里,单单只抓了个掌医就想结案,恐怕交待不过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斟酌着问张谅道:“大将军说得也有道理。本监只想提醒一句:单凭何绍生一人的供述,不足为凭,不知大将军是否问讯过汪氏身边的侍奉人等,他们所说是否与何绍生相同?”

张谅生怕到手的功劳飞走了。他当上大将军多半因为是皇后的兄弟,虽说也出身行伍,弓马娴熟,但一直被皇后拘在身边,战功上着实令人汗颜,至今爵位只是最低等的县男。破获逆案视同军功,他满心指望着这趟出差能为他带来个侯爵的封号,因此,当听到李进忠一再提出质疑时,张谅对眼前这个不生一根胡须却满脸凶相的老头更增添了几分厌恶。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对李进忠说道:“大人多虑了,试想有谁会把自己的脑袋往铡刀下送呢。何绍生招供如不属实,末将请问,汪氏送至赵慕义手中的毒药从何而来?再者说,宫嫔传唤掌医前来太过平常,其间又隔了旬月,即使仆妇人等想不起来有过此事也属正常,难道能据此判定何绍生所供不实吗?”

李进忠不便再多说什么,遂起身拱手道:“本监实无他意,也盼大将军马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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