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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7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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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时,刑部奏《贼盗律》反逆缘坐,兄弟没官为轻,请改従死。给事中崔仁师驳之曰“自羲农以降,或设狱而人不犯,或画象而下知禁。三代之盛,泣辜解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咸臻至理,俱为称首。及其叔世,乱狱滋繁。周之季年不胜其弊。刑书原于子产,峭涧起于安于,秦严其法,以至于灭。”又曰“且父子天属,昆弟同气。诛其父子,或累其心,如此不顾,何爱兄弟?”文多不尽载,朝廷従之。 

则天朝,恒州鹿泉寺僧净满有高行,众僧嫉之,乃密画女人居高楼,净满引弓射之状,藏于经笥,令其弟子诣阙告之。则天大怒,命御史裴怀古推按,便行诛决。怀古穷其根本,释净满而坐告者,以闻,则天惊怒,色动声战,责怀古宽纵。怀古执之不屈。李昭德进曰“怀古推事疏略,请令重推。”怀古厉声而言曰“陛下法无亲疏,当与天下执一,奈何使臣诛无辜之人,以希圣旨向使净满有不臣之状,臣复何颜能宽之乎臣守平典,庶无冤滥,虽死不恨也。”则天意解,乃释怀古。后副阎知微和亲于突厥,突厥立知微为南面可汗,而入寇赵、定。怀古因得逃归,素嬴弱不堪奔驰,乃恳诚告天,愿投死南土。倦而寝,梦一僧,状如净满者,引之曰“可従此路出。”觉而従之,果获全。时人以为忠恕之报。 

魏元忠、张说为二张所构,流放岭南。夏官侍郎崔贞慎、将军独孤祎之、郎中皇甫伯琼等八人并追送于郊外。易之乃设诈告事人柴明状,称贞慎等与元忠谋反。则天命马怀素按之,曰“此事并实,可略问,速以闻。”斯须,中使催迫者数焉,曰“反状皎然,何费功夫,遂至许时。”怀素奏请柴明对问,则天曰“我亦不知柴明处,但握此状,何须柴明?”怀素执贞慎等无反状,则天怒曰“尔宽纵反者耶!”怀素曰“魏元忠以国相流放,贞慎等以亲故相送,诚则可责。若以为谋反,臣岂诬罔神明。只如彭越以反伏诛,英布奏事尸下,汉朝不坐。况元忠罪非彭越,陛下岂加追送者罪耶陛下当生杀之柄,欲加之罪,取决圣衷足矣。今付臣推勘,臣但守法耳。”则天曰“尔欲总不与罪耶!”怀素曰“臣识见庸浅,不见贞慎等罪。”则天意解,曰“卿守我法。”乃赦之。时朱敬则知政事,对朝堂执怀素手曰“马子,马子!可爱,可爱!”时人深赏之。 

则天朝,或罗告驸马崔宣谋反者,敕御史张行岌按之。告者先诱藏宣家妾,而云“妾将发其谋,宣杀之,投尸于洛水。”行岌按无状。则天怒,令重按。行岌奏如初。则天曰“崔宣反状分明,汝宽纵之。我令俊臣勘当,汝无自悔。”行岌曰“臣推事不弱俊臣,陛下委臣,必须状实。若顺旨妄族人,岂法官所守臣必以为陛下试臣矣。”则天厉色曰“崔宣若实杀妾,反状自然明矣。不获妾,如何自雪更不得实,我即令俊臣推勘,汝自无悔也。”行岌惧,逼宣家访妾。宣再従弟思竞,乃于中桥南北,多致钱帛,募匿妾者,数日略无所闻。而其家每窃议事,则告者辄知之。思竞揣家中有同谋者,乃佯谓宣妻曰“须绢三百疋,雇刺客杀此告者。”而侵晨微服俟于台侧,宣家有馆客姓舒,婺州人,言行无缺,为宣家所信,委之如子弟。须臾,见其人至台侧门入,以通于告者。遽密称云“崔家雇人刺我,请以闻。”台中惊扰。思竞素重馆客,馆客不之疑,密随之行,到天津桥,料其无由至台,乃骂之曰“无赖险獠,崔宣破家,必引汝同谋,汝何路自雪汝幸能出崔家妾,我遗汝五百缣,归乡足成百年之业。不然,杀汝必矣。”其人悔谢,乃引思竞于告者之党,搜获其妾,宣乃得免。 

朱履霜好学,明法理。则天朝,长安市屡非时杀人,履霜因入市,闻其称冤声,乘醉人兵围中,大为刑官所责。履霜曰“刑人于市,与众共之。履霜亦明法者,不知其所犯,请详其按,此据令式也,何见责之甚?”刑官唯诺,以按示之。时履霜详其案,遂拔其二。斯须,监刑(御史)至,诃责履霜,履霜容止自若,剖析分明,御史意少解。履霜曰“准令,当刑能申理者,加阶而编入史,乃侍御史之美也。”御史以闻,两囚竟免。由是名动京师。他日,当刑之家,或可分议者,必求履霜详案,履霜惧不行。死家讲于主司,往往召履霜详究,多所全济。补山阴尉,巡察使必委以推案,故人或遗以数两黄连,固辞不受曰“不辞受此,归恐母妻诘问従何而得不知所以对也。”后为姑蔑令,威化行于浙西。著《宪问》五卷,撮刑狱之机要。 

僧惠范,恃权势逼夺生人妻,州县不能理。其夫诣台诉冤,中丞薛登、侍御史慕容珣将奏之,台中惧其不捷,请寝其议,登曰“宪司理冤滞,何所回避朝弹暮黜,亦可矣。”登坐此出为岐州刺史。时议曰“仁者必有勇,其薛公之谓欤!” 

李承嘉为御史大夫,谓诸御史曰“公等奏事,须报承嘉知;不然,无妄闻也。”诸御史悉不禀之,承嘉厉而复言。监察萧至忠徐进曰“御史,人君耳目,俱握雄权,岂有奏事先咨大夫台无此例。设弹中丞、大夫,岂得奉谘耶!”承嘉无以对。 

延和中,沂州人有反者,诖误坐者四百余人,将隶于司农,未即路,系州狱。大理评事敬昭道援赦文刊而免之。时宰相切责大理“奈何免反者家口!”大理(卿)及正等失色,引昭道以见执政。执政怒而责之,昭道曰“赦云‘见禁囚徒’,沂州反者家口并系在州狱,此即见禁也。”反覆诘对,至于五六,执政无以夺之。诖误者悉免。昭道迁监察御史。先是,夔州征人舒万福等十人次于巴阳滩,溺死。昭道因使巴渝,至万春驿,方睡,见此十人祈哀。才寐觉,至于再三。乃召驿吏问之,驿人对如梦。昭道即募善游者出其尸,具酒殽以酹之。观者莫不殻ъぁD艘齐航兀笜炶橹氏纭U魅宋耪撸薏桓屑ぁ!

睿宗朝,雍令刘少征凭恃岑义亲姻,颇黩于货。殿中侍御史辛替否按之,义嘱替否以宽其罪。替否谓同列曰“少征恃势贪暴,吾忝宪司,奈何惧势宽纵罪人,以侮王法!”少征竟处死。 

开元中,申王捴奏“辰府录事阎楚珪,望授辰府参军。”玄宗许之。姚崇奏曰“臣昔年奉旨,王公驸马所有奏请,非降墨敕,不可商量。其楚珪官,请停。”诏従之。 

肃宗初克复,重将帅之臣,而武人怙宠,不遵法度。将军王去荣打杀本县令,据法处尽。肃宗将宥之,下百寮议。韦陟议曰“昔汉高约法,‘杀人者死’。今陛下出令,杀人者生。伏恐不可为万代之法。”陟尝任吏部侍郎,有一致仕官叙五品。陟判之曰“青毡展庆,曾不立班;朱绂承荣,无宜卧拜。”时人推其强直。 

卷政能第八 

武德中,以景命惟新,宗室犹少,至三従弟侄皆封为王。及太宗即位,问群臣曰“遍封宗子,于天下便乎?”封德彝对曰“不便。历观往古,封王者当今最多。两汉以降,唯封帝子及兄弟。若宗室疏远者,非有大功,如周之郇、滕,汉之贾、泽,并不得滥居名器,所以别亲疏也。”太宗曰“朕为百姓理天下,不欲劳百姓以养己之亲也。”于是疏属,悉降爵为公。 

狄仁杰因使岐州,遇背军士卒数百人,夜纵剽掠,昼潜山谷,州县擒捕系狱者数十人。仁杰曰“此途穷者,不辑之,当为患。”乃明榜要路,许以陈首。仍出系狱者,禀而给遣之。高宗喜曰“仁杰识国家大体。”乃颁示天下,宥其同类,潜窜毕首矣。 

薛大鼎为沧州刺史,界内先有棣河,隋末填塞。大鼎奏闻开之,引鱼盐于海。百姓歌曰“新河得通舟楫利,直至沧海鱼盐至。昔日徒行今骋驷,美哉薛公德滂被。”大鼎又决长卢及漳、衡等三河,分泄夏潦,境内无复水害。 

高宗朝,司农寺欲以冬藏余菜出卖与百姓,以墨敕示仆射苏良嗣。良嗣判之曰“昔公仪相鲁,犹拔去园葵,况临御万乘,而卖鬻蔬菜。”事遂不行。 

员半千,本名余庆,与何彦光师事王义方。义方甚重之,尝谓曰“五百年一贤,足下当之矣。”改名半千。义方卒,半千、彦光皆制师服。上元初,应六科举,授武陟尉。时属旱歉,劝县令开仓赈恤贫馁,县令不従。俄县令上府,半千悉发仓粟,以给百姓。刺史郑齐宗大怒,因而按之,将以上闻。时黄门侍郎薛元超为河北存抚使,谓齐宗曰“公百姓不能救之,而使惠归一尉,岂不愧也!”遽令释之。又应岳牧举,高宗御武成殿,召诸举人,亲问曰“兵书所云天阵、地阵、人阵,各何谓也?”半千越次对曰“臣观载籍多矣,或谓天阵,星宿孤虚也;地阵,山川向背也;人阵,偏伍弥缝也。以臣愚见则不然。夫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则天利,此天阵也。兵在足食,且耕且战,得地之利,此地阵也。卒乘轻利,将帅和睦,此人阵也。若用兵者,使三者去,其何以战?”高宗深嗟赏,对策上第,擢拜左卫渭上参军,仍充宣慰吐蕃使。引辞,则天曰“久闻卿,谓是古人,不意乃在朝列。境外小事,不足烦卿,且留待制也。”前后赐绢千余疋。累迁正谏大夫,封平凉郡公。开元初卒。 

郑惟忠,名行忠信,天下推重。自山阴尉应制,则天临轩,问何者为忠,诸应制者对,率不称旨。惟忠曰“臣闻外扬君之美,内匡君之恶。”则天幸长安,惟忠待制引见,则天曰“朕识卿,前于东都,言忠臣外扬君之美,内匡君之恶。至今不忘。”中宗朝,拜黄门侍郎。时议禁岭南首领家蓄兵器,惟忠议曰“夫为政不可骤革其习俗,且《蜀都赋》云‘家有鹤膝,户有犀渠。’如或禁之,岂无惊挠耶!”事遂不行。 

司农卿姜师度明于川途,善于沟洫。尝于蓟北约魏帝旧渠,傍海新创,号曰“平虏渠”,以避海难,馈运利焉。时太史令傅孝忠明于玄象,京师为之语曰“傅孝忠两眼窥天,姜师度一心看地。”言其思穿凿之利也。 

则天将不利王室,越王贞于汝南举兵,不克,士庶坐死者六百余人,没官人五千余口。司刑使相次而至,逼促行刑。时狄仁杰检校刺史,哀其诖误,止司刑使,停斩决,飞奏表曰“臣欲闻奏,似为逆人论理,知而不言,恐乖陛下存恤之意。奏成复毁,意不能定。此辈非其本心,愿矜其诖误。”表奏,特敕配流丰州。诸囚次于宁州,宁州耆老郊迎之曰“我狄使君活汝耶!”相携哭于碑侧,斋三日而后行。诸囚至丰州,复立碑纪德。初,张光辅以宰相讨越王,既平之后,将士恃威,征敛无度,仁杰率皆不应。光辅怒曰“州将轻元帅耶何征发之不赴仁杰,汝南勃乱,一越王耶!”仁杰曰“今一越王已死,而万越王生。”光辅质之,仁杰曰“明公亲董戎旃二十余万,所在劫夺,远迩流离,创钜之余,肝脑涂地。此非一越王死而万越王生耶且胁従之徒,势不自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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