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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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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让人逛窑子?传出去别人会拿屁股笑话你的。还说是给西峰男人争脸呢,西峰男人的脸那么不值钱,西峰男人的脸难道长在洋窑姐儿的裤裆里?什么话嘛。要是普通人胡闹倒还罢了,可你是马正天,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多少人在效法你的言行,说句不得体的话,你要是明天站着拉屎,让人看见了,传了出去,不信你看,后天会有多少人都在站着拉屎,都会认为,这是最时兴的拉屎姿势呢。牛不从的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而此时罡风正烈,风筝在无边无沿的天空随风飘荡,眼见得收不回来了。
“牛老爷,太爷请你叙话,请移尊步。”
正在低头漫游的牛不从一呆,抬眼看,只见一个人站在面前,双手向他拱着。牛不从诧然说,阁下是给我说话吗,请问在何方恭喜?那人一笑说,牛爷贵人多忘事呀,在下是知府衙门捕头袁征三,是有幸与牛爷谋过面的。牛不从定睛一看,可不是,这就是绰号风中鬼的袁征三,因其手脚快捷无伦,行走如风,眼慢的人难辨其踪影,而得了这样一个恶狠狠的名头。这恶魔从来都是藏形隐迹,没有大案不出手,出手必有斩获,今天一身便服出来找人,可见非同小可。牛不从心下暗吃一惊:大正月天的,落到这人手里,可不是什么风雅韵事。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身上,不由得牛不从胆颤心惊。大伙的事,大伙纠合在一起,显得声势浩大,落了单,就是挨宰的羊羔了。可这算什么事呀,我在前面张牙舞爪,可实际领头的是马正天和邱十八呀,他们倒好,事情做了,缩在家里不露头,把我一个撂在大街上,眼前也没有一个应手的人去传递消息,眼睁睁要被人使暗手拾掇了。唉,也怪不得别人,没有人让我上街呀,都是自己心里毛躁,坐卧不安,出来散心的,可见,凡事都是有预兆的,为何今天在家里说甚也待不住?这不,癞蛤蟆跳到了蒜窝子,不是找上门挨砸的吗。他定了定神,开颜一笑说,呵呵,大正月天的,太爷还在日理万机呀,袁大爷也不在家陪陪嫂夫人,看得出,都是在下给爷们添麻烦了。风中鬼一笑,嘴刚咧开一条缝儿,牙只露出一抹白影儿,便迅即收了笑,抿了嘴唇,那笑便格外阴惨惨的,牛不从头皮不禁噌噌噌炸了几炸。风中鬼说,牛爷切莫误会,太爷真是想念牛爷了,趁着正月闲暇,叙叙家常,别无他意。牛爷请吧。牛不从心下有一百个担心,一千个不乐意,一万个小九九,在风中鬼面前,都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呵呵一笑说,难得太爷大爷有如此雅兴,在下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的粗人,今天也充一回细人,大爷先请。风中鬼不露神色,淡然道:恭敬不如从命,牛爷请便。说完,竟大步流星前面走了,脖子都没往后转一下。牛不从心中火气轰地窜了上来:这鬼头,太把人不当人了嘛,也太自以为是了嘛,真以为你是什么鬼,老子真的跑了,你未必逮得着!火气上来了,豪气也上来了,头掉了,碗大个疤,毬割了,也不够你一顿下酒菜,你家妹子一心想当寡妇,我也就豁出这条命不要了!风中鬼在前面如风而走,只见一个人影在稀疏的人群中,忽而明朗,忽而暗淡,却总是在牛不从的视野里晃悠。牛不从也知道了,风中鬼虽不曾向后张望过,但他始终在他的视野中。这人了不得,他心下极为吃惊。此前对他早有传闻,看来百闻不如一见。
风中鬼的来历倒是明确的,当年陇东大乱时,他是乱军一个小头目,打仗凶悍之极,每到一座土堡前,先脱光上身,口含一把短刀,身背一把长刀,率先登城,伙伴踩着云梯往上攻,被城头上的滚木擂石,砸得死的死,伤的伤,他却手脚并用,用短刀扎入土墙,作为全身支撑,像壁虎那样贴在墙上,一截截噌噌上窜,城头上的重武器三下两下砸他不着,就来不及了,他一跃上城,插上短刀,拔出长刀,见人就砍,无人能敌,伙伴乘机登城,大事差不多就了了。后来,他是投奔了官军的,不为别的,头领每破城,总要屠城,男女老幼不留活口,他多次劝解,头领非但不听,有一次,还当众亲手抽了他二十马鞭,他觉得这样下去,作恶太多,于心难安,况且这样的队伍绝无好下场,正好官军遣人暗中来收罗他,他便带领他的小队反水了。后来的战事果如他所担忧的,官军缓过劲后,大举反攻,他原先的队伍被各个歼灭,每仗下来,几乎没有活着的。战事结束多年了,他带出来的弟兄不愿继续从军,都被遣散了,他被安插在知府衙门做捕快,可听人说,因他是反水的,乱军头领在最后失败前,将一切责任归罪于他,向江湖下达了铁血令,声言所有活着的弟兄都有追杀袁征三的权利和义务,后来,他确实也遭到过几次暗算,幸亏他机警过人,且身手了得,才侥幸逃得劫难。经历过血与火,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倒不怎么害怕,但,铁徒手还是很看顾他,除非有特别案犯,才差遣他出手,特地让他看管在押犯人。
这差事是极好做的,陇东知府衙门牢房设在一座地坑院里,大平原的原面上,挖下去一个四方大坑,四方崖面均有三丈高低,凿有数十孔窑洞,每孔窑洞扎了山墙,只留下通风口,每天放风两次,不用特别警惕,最能飞的公鸡,即使后面有狐狸追,也是绝对飞不上来的,况且,在四面崖畔,又修了四座围墙很高很厚的土堡,居高临下,平原广阔,十丈以内的兔子,都可分得清公母的。每座土堡里,有五名牢头把守,火枪弓箭一应俱全,互为声援,里面的自然出不来,外面谁想劫狱,只能是关起门来独自瞎想一会儿,就此罢手。地坑院留一处地道作为通道,厚重的大门反锁了,有几名狱卒看着,放风的时候开饭,用一只柳条篮,盛上饭菜,从崖顶吊下去。他喜欢这个差事,每天把事务安排妥帖了,与属下喝喝小酒,掷几回色子,乐得清闲自在。衙门要是遣人叫他,必是有重要案犯缉拿的,干这活儿,他不怎么为难,多年来,都是马到功成,在当今陇东这块地盘上,还没有他拿不回来的人。昨晚衙门里闹的大乱子,他是知道的,他已做好准备,把看管犯人的差事都交接明白了,专等衙门来人,可等了一夜,竟无动静,他纳闷,难道衙门的一应人等都遭遇不测了?他想不等召唤就去看看的,可擅自离岗,这是犯大规矩的。他苦等一夜,仍无动静,天麻麻亮,他就遣人换了便衣,城门一开,便潜入进来,溜到衙门一看,除了大门外留下一片杂沓的脚印,一切如常。午饭过后,衙门来人叫他,他不用准备,当即去了。铁徒手特意安顿他,不要惊动别人,把牛不从请进衙门来。他换上便衣,从衙门后门溜出来,他知道西峰街上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并不多,便在街上闲游闲逛,思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把牛不从弄进衙门去。真是瞌睡来了遇枕头,他发现牛不从也在街上溜达,心中不觉好笑,便知此人正当魂不守舍之时,他跟在他后面转了一会,瞅准机会亮明了身份。他不便与他同行,更不可提拎着他走街串巷,他断定牛不从这类人是聪明人,不会与他为难。果不其然,他乖乖地跟他进了衙门。
原以为有多大的事呢,其实一点正经事没有,在大门口,风中鬼等牛不从赶上来,目无表情说:
“牛爷请便,在下失陪。”
风中鬼一晃不见了人影,牛不从正在纳罕,林如晦从偏廊转出来,言笑殷殷说:
“呵呵,牛爷驾到,有失远迎,太爷正在后堂恭候,快请!”
进了衙门,牛不从心安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听天由命吧。林如晦在前面晃晃悠悠走,他晃晃悠悠跟在身后。绕过几个回廊,到了后院,牛不从扫视一回,眼不见华丽,却处处透着儒雅,再回想在马家和年家的所见,心想,这大约就是读书的没钱人和不读书的有钱人的分别罢。仔细一思量,铁徒手毕竟是知府,有钱没钱,只是与商家的计较,比起小民百姓来,钱海了去啦,又想,年家是纯粹的商人,他们不好文墨,也自自然然的,不去往这条道上靠,马家与有钱人相比,摆置上,多了一些文墨,多了一些儒雅,可与正份的读书人拉到一块,到底还是缺了点什么,缺什么,他一时说不上来,总感到一种缺。牛不从今天就是爱想事情,看见什么都可勾起一通乱想,这当儿,脑子又跑得远了,他摇摇头,苦笑笑,赶忙把心思收拢了。知府衙门倒是进去过,后院却从未涉足,看看到了一栋大约有三间大小的琉璃苫顶的房屋跟前,林如晦回过脸来,和颜悦色道:
“牛爷稍等,待林某通报老爷。”
一瞬间,林如晦又来到面前,闪至道左,伸出右手说:
“牛爷,请!”
牛不从大步进了屋门,一股墨香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张眼一望,四面墙壁上,两面各立一排古铜色书架,一函一函的书立地接天,摞得满满当当,另两面墙壁,字画纷纷,如蚂蚁,如蜘蛛,如蛤蟆,如龙如凤,竹梅松柳,牡丹月季,看一眼,竟有了醉意。他不觉肃然起敬,暗道:这读书人当真是非比寻常,手足无力却心神通天,言笑殷殷,却威严自在,而这位太爷却既是读书人,又是官太爷,真正让人心生敬仰。眼睛适应了屋内光线,却见铁徒手一手执笔,攒眉伏案,笔如龙蛇游走,林如晦指着茶几边一把竹质圈椅,悄声说:
“太爷公务正忙,牛爷先请坐用茶。”
说话间,泡泡双手捧着一只乳白茶壶飘进门来,两袖一舒,露出两只羊脂玉般的小手来,乳白的壶,嫩白的手,淡绿的茶水汩汩泻入白底蓝花茶杯中,沏茶时,泡泡的脸上似笑非笑,嘴不笑,眼笑,眼不笑,眉目间却隐隐含笑,宛如画中人,又如清晨似醒非醒的含露芍药,醉态媚态真让人后悔不该睡醒的。牛不从当即呆了,心想,我牛不从也是走州过县之人,好东西不见得吃过,却见过不少,好女人未必跟我有关系,雾里看花吧,也是见过几朵绝色的,却从未见过纯粹不染尘埃的女子。人把超世脱凡的女子好比天仙,其实,这是人的嘴里实在没话可说了,拿一个糊涂词儿搪塞糊涂人的。真的天仙是什么样子,恐怕谁也没见过,画上的天仙却是见过的,权当那是真的天仙吧,眼前这个女子天仙哪里可比,画上的天仙无论画的多么云里雾里,却离不开女人的形态,只不过是比寻常女人看上去曼妙一些,眼前的这个女子,站在跟前,看得见人,闻得见气味,却如梦中人,不敢睁眼去看,一看犹如大梦忽醒,眼前净是虚空,又如清水中的人影儿,如轻烟,如薄雾,如晨露中的幻影,只可屏息敛神静观,心眼稍有骚动,或仅是一声轻咳,眼前的一切霎时便会化为乌有。跟在风中鬼后面往衙门走时,牛不从心存赌气,多少有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慷慨,进了府衙后堂,他略微感到心虚,不是因为胆怯,而是自卑,见了泡泡,他心里仅存的那点傲然,像一只灌满水的猪尿脬被戳破了,一下子泄露无余。人说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他曾为他有两个体贴他的干妹子心里美滋滋过好几年,和人家一比,什么呀,一个是羊脂玉,两个是土坷垃,而人家仅仅是个丫头。他刚才还雄赳赳地坐在那里,此时,化为一摊糟肉,堆放在竹质圈椅里。在干燥的西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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