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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儿上去的,就从哪儿下来,这里一定有通往上面的路,对吧!」
「我不会告诉你从哪儿上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爱哭的罗马军人!」
她从我的衣著看出我是罗马军人,但她并不知道我的真正身分。
「爱哭的军人?你要是知道我的身分,包准你马上跌下来。」
「哈哈!我也想要这麽说:要是你知道我的身分,包准你吓得一溜烟跑掉。」
我心想,这小女孩实在太没大没小,世界都已在我的掌握,除了已死的,还有谁能吓跑我?
可是她这种态度,很像……很像我的茱莉亚。
「喂!罗马军人,茱莉亚是谁啊?瞧你哭得那麽伤心,一定是你妻子或爱人,是不是?说点来听听啊,难过的时候,找个诉苦的对象最好了。」
(我的确在找诉苦的对象,但不是你,是这座人面狮身像。)
「不关你的事,倒是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麽会在上面?」
「喔!不敢说,那就一定是爱人,看你长得不怎样,又老又丑,居然还有人要啊!」
我听了并不生气,这是事实,我年届半百,顶上毛发虽不算秃,却也不多,身体瘦骨嶙峋,脸颊凹陷,说我又老又丑并不过份。不过在罗马贵族中,却有不少女子为我如痴如狂;在蛮族高卢之地,投怀送抱的女子更非少数。与我敌对者,大多恨我入骨,除了彼此理念不同之外,他们更恨我诱奸他们的妹妹、女儿、妻子、母亲。
现在我好像有点喜欢这个女孩。
「她不是我的爱人,却是我最爱的人。」
「咦?」
「我把她嫁给我的敌人,然後我前往北方作战,一直到她死,我们未曾再见过一次面,说过一次话。如今她已死去多年,当初如果我不让她嫁人,今天她就能同我与你谈话了。」
「我不懂,既然你爱她,为什麽还要把她嫁给别人,而且还是你的敌人。」
「换取和平,如果当时与我的敌人争斗,我一定会输。」
「可是她是你最爱的人!」
「就算我爱她,她还是得嫁人啊!」
「说不通!一点也不通!」
「茱莉亚是我的女儿。」
她听了沈默半响,才再说话,口气与之前大不相同。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嘲笑你。你那麽爱你女儿,我想她地下有知,一定不会怪你的。」
我转过头,不让她见著我伤心的样子。
「我宁愿她活著怨我、怪我、恨我,也不愿造成今天的状况。她一死,我的敌人立刻取新妻子,立刻与我作对,可见她并没有受到丈夫疼爱,那八年,她一定没好日子过,这些都是我造成的,而我居然没有机会弥补她。」
「是吗?你真那麽难过……我也是。」
「你也是?我说过,这件事与你无关。」
「我也是……我也是被父亲嫁给一个不适合我的人,父亲决定後不到一年就辞世了。可是现在,我的丈夫却联同他人要谋害我,我逃至此地,靠忠诚的奴仆带食物予我。我想我必须逃到国外,寻求庇护。但我不知道还要待到何时?更不知道追杀我的人何时会找到我?我很害怕,我好希望父亲能继续待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听了一征,茱莉亚说不定也是被杀,虽然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她是难产而死。但又有谁能保证,不是我的政敌——庞培放出假消息,用来蒙骗我。他早想对付我,自从我们之间的润滑剂——克拉苏战死东方「安息」,他就处心积虑想消灭我的势力,成为罗马唯一的统治者。茱莉亚是他的障碍,他必须铲除掉茱莉亚,才能与我翻脸。(注三)
(茱莉亚,是被我的敌人,她的丈夫所杀害。)
这二年来我一直在逃避这种想法,我深知不能把私人情感带进战争,它会蒙蔽我,使我发狂,让我毫不犹豫地残害对方与自己的士兵。我不能这样做,如今我打倒庞培,是顺应罗马民心,是顺应天理,并不是为了盲目的复仇。可是……我内心仍藏匿著仇恨,更隐藏了更大的愧疚。因为不管怎麽看,都是我犠牲茱莉亚,才换来今天的地位。
我,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我再度擦拭眼泪,将头转回正对著她,并举起右手。
「让我来保护你!」
「?」
「我将待你如亲生女儿,我要将对茱莉亚的爱转移到你身上,我以伊利亚斯後裔之名义起誓,今生絶不让其他人欺侮你,包括你那可恨的丈夫。我将呵护你、照顾你、守护你,一生一世,直到我离开人世为止。」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手捂著眼。
我看见她脸上闪烁著光芒,不知道是星光……还是泪光。
「傻瓜!你把我当成茱莉亚了,我不是她,不过我很羡慕她,她有一个好父亲,会为她哭泣,为她伤悲,为不能保护她而难过。我想,就算我父亲仍在世,他也不会待我如此之好。」
「茱莉亚不在了,你的父亲也不在了,所以就让我代替你的父亲,好好保护你。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另一名茱莉亚遭受不幸,我更不能眼见你走向与茱莉亚相同的命运。我想力挽狂澜,阻止那不幸的事再度发生。」
我的意志坚决,我要帮助她,以填补当初失去茱莉亚的内心空洞。
「不行,我不是你保护得了的人,我的丈夫有著很大的权势。即使罗马征服了世界,但凭你一名罗马士兵,还是帮不了我。我知道,我也看的出来,你并不是普通的士兵,可是请相信我,你是无法与他敌对的,这里毕竟是埃及,是希腊人托勒密王朝统治的土地,不是罗马。」
「不,我不想再多一次悔恨,那种心情,是如此地苦涩,如此地难以入喉,我再也不想品嚐。」
「请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会收下的,虽然我们并不认识彼此,虽然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可是我已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关心我的人。听著,只要你乖乖回去你的营地,并且矢口不提遇到我的事,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关心与帮助,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不,你不知道,其实我是凯……」
忽然,我感到一种寒冷的感觉,直透骨髓的寒气,令人颤栗,这是征战多年所培养出来的直觉。那寒气是一双眼睛,正躲在某处直视著我,他透出摄人的寒气,使我不得不停止说话,手握身上短剑剑柄,全神戒备。
第十三章
「怎麽了?有人来吗?是追杀我的人吗?」
她说起话来并没有发出恐惧,反而很冷静坚定,而且有著一种王者权威,很难想像这声音的主人是刚才那名小女孩。
但我没太多时间去注意她,因为我必须搜寻发出寒气的人,他可能在某个隐敝处,拿著弓矢瞄准我。
(糟!也有可能是瞄准她。)
正当我担心之际,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能保护她吗?你以为你能视她如女儿吗?)
(是谁?声音从何而出?)
(愚蠢的人类,即使你能征服全世界,也无法保护任何人,你甚至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
(谁?究竟是谁?是谁在说话?)
(我在这里,往你的左上看。)
我听从那声音的命令,往左上望去。
我看见……人面狮身像的眼珠子,正往下盯著我看……一直盯著我。
是错觉吗?人面狮身像有眼珠吗?
我感觉更寒冷了。
(让我看看,你有何能耐保护她。)
忽然一阵地震,地表剧烈摇晃,让我站不太稳。
「啊!」
(糟!她跌下来了。)
狮脚的高度大概是我身高的四倍高,她从我正上方跌下,我放弃握剑,张开双手欲接住她。
「碰!」
我接住了她,她并不重,不过我还是被她的重量压倒在沙砾之地。
(很好,但下一次就没这麽好运了,人类。)
那男人的声音就此消失,我再看一次人面狮身像,它依旧看著正东方,并没有在看我,也没有眼珠子。之前那股令人颤栗的寒气更是消失无踪。
「喂!你醒醒!罗马军人,茱莉亚的父亲!你快醒醒!」
「咦?」
「还好你醒了,我真担心你就这样不行了。」
她坐在我的身上,把我拍醒过来。但是,我并没有昏厥啊!这是怎麽一回事?
「刚才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你刚才话讲一半就握住剑,四处观看,我还以为是有人来追杀我。不一会儿,整个地面剧烈摇晃,我甚至觉得是人面狮身像在晃动,结果我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还好你接住了我。只是你接住我後突然倒地,失去知觉,我叫了好久你才醒。」
除了失去知觉的事,全部都跟我知道的一样,尤其是人面狮身像在晃动那句话。
(难不成我得罪了人面狮身像?)
「你快起来吧!」
她站了起来,双手拉著我的手,要把我拉起来。
她这种举动,就像茱莉亚小时候拉我起床一样。
我顺著她的意,让她拉我起来,事实上,是我自己起来的。
「哇!想不到你还挺高,虽然瘦,可是却很结实。不愧是天下无敌的罗马军人。」
「长年的军旅生涯,让我想胖也胖不起来。」
「没这种事,我就看过胖胖的军人,也有那种壮硕,全身肌肉的军人。我看你根本是吃不胖。」
我摸摸她的头,笑著说:「呵呵!是吗?」
现在仔细看看她,身材娇小,不大像希腊人的体型;皮肤雪白,一看就知不是埃及人;面容很有生气,洋溢著青春活力;眼睛大大的,蓝眼珠子十分生动;唇形相当不错,很会勾动男人的心;鼻子又挺又直,可是稍嫌大了点,也可能是脸蛋太小了,不仅如此,她的鼻子还有点带鈎,好好一张漂亮脸蛋,都被这勾鼻子破坏了。不过整体看来,仍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儿。
她发现我在看她,连忙退了一步,用手遮著口鼻。
「不要一直看这里。」
看来她也知道她脸上的缺憾。
「嗯?有人来了!」
「糟!你快走,我也要躲起来了。」
「不用,是我的部下,听脚步声就知道了。」
我的确可听出脚步声的差别,不过还不能用来认人,只是这些脚步声步步慎重,如果是当地兵士,不会如此,再说我已离开部下许久,他们来寻我也算正常。
不久,人影出现,果然是我的部下。来人约莫百来位,比我留下的还多,看来连营地的部下也来找我了。
「凯!他们是你的部下,能不能要他们暗中送我离开埃及,还有,你也要跟来,我怕他们会为钱出卖你。」
「凯?」
「对啊!你刚才自己说的,忘了吗?」
百名士兵中篡出一位军官,单脚跪地向我报告。
「阁下,埃及的首相波西纳斯要宴请阁下,我特来报告。」
「伊尔久斯,这种事你不会自己解决吗?」
伊尔久斯笑了笑,我知道他误会了我和旁边的女孩的关系。
「这件事下属已解决,但我想他们以後还会再来,又不知阁下何时回来,因而寻来。阁下,现已晚,还是先回军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