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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关进滕王府,无限期软禁!」
^#^照理说,冷宫这种地方,是不该有访客的,但打从舒河开了先例後,东内娘娘便开始怀疑这座冷宫是否已成了公众场所。
月朦胧鸟朦胧,在这夜深应当人寐的时分,芸湘紧蹙著黛眉,在来访的访客不客气地踏入房内时,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子往宫垂雪的身後挪。
这一个多月来,她想见的舒河不知是听进了她的话还是怎麽了,都没再踏入这里一步,但她不想见的人,则是天天都来找她,看样子她似乎该托人转告一下东内娘娘,应该把冷宫的宫禁做好一点,免得一天到晚有不速之客来找她,害得她手中的工作总因他们而停下。
被当成挡箭牌的宫垂雪则是精神不济地一手掩著脸,实在是很後悔接下这件差事。
一个大男人身处於冷宫里,本就已经够不搭轧和尴尬了?可没想到在这女人国里,他的日子并没有因此而安宁多少,光是一天到晚来拜访芸湘的访客就够让他忙得喘不过气来,谁知道他还得在夜半时分接待属於王字辈的贵客。
他的叹息拖得老长,「王爷,你想做什麽?」该不会又没有什麽好事吧?为什麽每个来找芸湘的人,脸色统统一样的难看?
「走开,我有话要对她说。」伤势才好不久的朵湛,面色看来有些苍白,在房内幽暗不清的光影下,让他一身萧索孤寂的气息更加明显。
「抱歉,她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完了。」律滔既然对舒河做出承诺,那麽他就得照令执行,要是没将她看顾好,到时恐怕不只是舒河会找他算帐,就连律滔也会恨他没把交代的事做好。
站在他身後的芸湘侧首打量了朵湛的表情一会,抬手轻轻将宫垂雪推开一个距离。
宫垂雪的眼中闪烁著怀疑,「你确定?」
「不会有事的。」她自朵湛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杀意,反倒看出了许多不情愿,更何况,朵湛也是个要自尊的人。
朵湛冷淡地启口,「摄政王派我来此。」他才不想来这个地方,要不是铁勒一定要他来,他根本就不想管舒河的事。
芸湘的水眸转了转,「他想叫你说服我什麽?」不敢正大光明的下令,反派人私下来找她,铁勒这回把主意动到她的身上来了?
「日前朝臣们要求滕王与你撇清关系,但滕王不愿,於是朝臣们要求摄政王革去滕王王权,或是赐你自尽。」他并没有直接回覆她的问题,而是先把朝中目前的情况知会她一声。
她不禁怀疑起他会特意告诉她这些话的原因。
是威胁吗?看来不像,倒像是想试图动之以情,若是动之以情,那背後的原因是什麽?为什麽铁勒不直接革去舒河的王权,他在忌惮些什麽?难道是圣上对他施了压力吗?他会特意派朵湛亲自来此,该不会是想……
朵湛接续道出来此的目的,「二哥要我来劝你自尽以保住舒河。」
芸湘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并没有因他这话而有一丝波澜。
果然如此,她根本就没有见这名客人的意义,不过又是浪费她的时间罢了。
「我不自尽。」她冷静地回拒,转身走回榻边摺叠起已经缝好的衣衫。
「为什麽?」贪生怕死?这就是舒河挑中的人?
「舒河要我活著。」她没有抬头,也不想费力去解释,迳自做著她手边的工作。
朵湛扯扯嘴角,「看来根本就没有跟你谈的必要。」他早就告诉过铁勒,无论是芸美人还是舒河,这两个人都听不进去的。
芸湘的两手顿了顿,「代我转告摄政王,我们既然选择面对,就从没打算要放弃。」还是说清楚好,不然就怕铁勒不会死心。
「为什麽你不放弃舒河?」朵湛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是和舒河有什麽默契,不然他们怎都不改变信念?
若是常人,在经过分离和生死威胁下,心境上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变化,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照上头的意愿与舒河分道扬镳,好救她自己一命,再不就是把舒河当成浮木般,紧紧捉住不放,以期能够鼓动舒河将她救出去。可是这两者皆在她身上找不到,她既不想救己,也不想答应条件救舒河,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你爱过吗?」芸湘抬起螓首,目光炯炯又锐利。
「爱过。」他的表情变了,有些不自在,像是急於掩饰伤痛。
「那麽她可曾放弃过你?」她的问话,像一把刀似的,直接刺进他的心头深处。
朵湛倒吸了一口气,夜晚沁人的冷意,缓缓渗入他的肺腑。
回溯不愿掀起的记忆,楚婉也是这样,她从没有放弃过他,即使他弃婚,即使他做出再怎麽令她伤心的事,她始终都没有放弃他,直到最後,是他自己失去了她,并不是她执意离开。
他当然明白一颗女人的心,在曾经珍视又失去後,他更明白在她们不悔和无畏後头的原动力。
「七哥也来了?」远远的,怀炽高扬的音调自安静的宫廊上响起。
宫垂雪摆著一张苦瓜脸,「这个都还没走,又来一个。」
「我先前所说的,你考虑一下。」朵湛别过头,想藉此掩饰他脸上的狼狈。
「我不会考虑。」她清楚地声明。
听闻朵湛也在这里的消息後,立刻加快脚步跑来的怀炽,在走进她的房门前,正好与刚出来的朵湛擦身而过。
「七……」怀炽想叫住他,但朵湛丝毫不予理会,并加快了脚下匆忙的步伐。
「这麽晚了,你也有事吗?」宫垂雪在看著朵湛离去的背影而发呆的他面前挥挥手。
「七哥对你说了什麽?」怀炽看了他一眼,亘接绕过他走至芸湘的面前。
「他要我自尽。」芸湘轻声应著,在心底思索著他会肯来见她又是为了什麽。
以为她想答应西内什麽条件而整颗心都绷得紧紧的怀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在下一刻,他不友善的目光随即落在她身上。
「你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头死,你若死了,这对四哥会是个很大的打击。」他不愿去想象一旦她出了事,舒河会不会又出现那种不理智的行为吓掉别人的眼珠子。
「舒河呢?他好不好?」芸湘试著去忽略他话中的憎恶感,一心只想知道舒河的近况。
怀炽对她又是一阵冷眼,「他被摄政王软禁了。」
难怪他没有来看她,他是不能来……
芸湘怔坐在榻上,无法想像不爱受拘束的舒河被困在府中的情形,他们两人都是被囚在笼中的鸟儿,愈是向往自由,却愈不自由。
「他没死在二哥手中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小小一个软禁不算什麽,正好可以让他避避朝中的风暴。」怀炽倒认为舒河能有这个冷静期也不错,至少能够让他仔细想想将来的事。
她急急抬起头来,「关於朝臣们……」
不需她说完,怀炽也知她想问的是什麽。「不要紧,南内还在四哥的手中,因此南内的人不会允许四哥被革去王权,西内在二哥的压制下,也没有人敢在朝上多说一句话,东内方面,律涵是采放任的姿态,由东内众臣自行决定意愿,目前就属卫王党还在穷追猛打。」
「震王知道这件事了吗?」目前舒河最有力的后援,就只剩霍鞑一人了,与舒河是同父同母亲兄弟的霍鞑,应该会愿为了舒河而与其他三内犯上。
怀炽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三哥已经知道了,他正在南蛮打点军备,情况要是不对,他会立刻赶回京兆救四哥。」怎麽她愈问,愈像个深知政事内情的人?
她不就只是个美人而已吗?怎麽她会知道那麽多?
「该送到南蛮的粮草都已经买齐送到了没有?」听了他的话,芸湘虽是有些心安,但还是对这件她在进冷宫前没有完成的事放不下心。
怀炽张大了眼,「你连粮草的事都知道?」舒河该不会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这个枕边人了吧?
她却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答案,「南蛮大军的粮草,是我帮舒河暗中采买的,南内有许多事,也是我代舒河安排的。」
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也对她在舒河身边的身分有了新的注解,只是他仍不明白,她这个留在宫内的伏兵,究竟是舒河刻意找上她好利用她罢了,抑或是她主动接下这个任务,想藉此为舒河分担一些?
盯审著她一身从容的气度,和淡淡流露出的敏锐,怀炽不禁认为,在某方面和舒河很像的她,会帮舒河的原因,可能会是後者。
「雅王?」他怎麽在发呆?
他赶紧回过神来,「一半的粮草已经上路了,另一半的粮草,四哥是打算运至南向水域当作後援准备。」
芸湘深吁了口气,「那就好……」只要一切都还照著计画进行,那麽舒河一时之间就不会有危险。
「你很担心他?」因为她溢於言表的关怀,他不禁想问。
她莞尔地扬眉,「我不该吗?」
「你该的。」怀炽反而冷眼相待,憎恨之情明显地出现在他脸上。「为了你,四哥差点连南内也不要。」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天舒河竟为了她而甘愿被削权,要不是舒河後来改变了心意,那麽大家全都玩完了。
「你很恨我?」对於他的不满,芸湘有点了解,也明白他是下了多少重注在舒河身上,舒河若是失败,第一个不能接受的人,恐怕就是他。
「当然。」怀炽乾脆把板在肚里的怨全倒给她,「若是没有你,四哥今日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芸湘垂下蛲首,「怪我也好,若是能让你好受点的话,怪我吧,错在於我…
…」
聆听著她泛满自责的话语,怀炽怔了怔,没料到她会承认,更没料到她会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身上。
他原以为,她只是个不愿在後宫当个没没无闻,不能攀至权势顶端,才会找上舒河籍以登天的女人,可是现在想想,她的所作所为又不似他所想的那样,而舒河为她痴狂的理由他也很介意,一直很想找个机会来一探究竟,可是在靠近了她後,他却觉得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模糊了起来,让他分不清,究竟谁是对、谁又是错。
芸湘抹抹脸,让自己的精神振作一点後,抬首向他叮咛,「别再来这里了,这对你的名声不好,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触怒了摄政王。」
因为她的体贴知心,怀炽不自在地别过脸。
「四哥他……」他迟疑了许久,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交至她的面前,「他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芸湘愣愣地看著那枚篆刻了滕字的金质印信。
「他要你等他。」见她迟迟不伸手来拿,怀炽只好源源本本地把话说完。「他说,为了你,他绝不会放弃南内。」
她无法抑止手心的抖颤,无法置信地取来舒河最重要的印信,两手紧紧握住它的同时,她也明白了舒河的决心。
「舒河……」宛如梦呓般的低吟缓缓自她口中逸出。
见她颤缩著身子,将印信紧握在胸前的举动,怀炽不解地低首,当闪烁不定的灯焰照亮了她清瘦的玉容时,他的鼻头不禁一酸。
「舒河,舒河……」泪痕布满小脸的芸湘,哽著嗓,一声声地唤著他的名,再也无法掩饰内心被人硬生生拆散的创痛。
一直都坐在角落不发一言的楼姜,不禁因此而湿润了眼眶。
她没想到,进冷宫以来,一直都那麽坚强的芸湘,竟会在人前,落泪失声。
^+++^不止歇的咳嗽声,在夜半时分格外扰人清梦。
夜深的廊上深咳声一声声地徘徊著,在芸湘掩上的房门内,楼姜正咳得惊天动地,挖心掏肺的,几次都像是要把肺腑给咳出来似的。
一个头两个大的宫垂雪,神色凝重地看著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