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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家的小娘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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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在她脑袋上使劲揉了几下,还是觉得她太可爱了,又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心中越发痒痒的厉害,索性倾身过去,在她脸蛋上小小亲了一口,换来了她一句嘟嚷:“流氓啊你?!”然后她便低头猛扒饭,似乎有点慌乱,好半天都不知道挟菜的。
    许清嘉心中一喜,索性停了筷子专门给她挟菜:“慢慢吃,别噎着。”却见她吃的更快了,几口将碗里的饭扒拉完了,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今晚的碗你来洗!”
    县令大人慢悠悠吃完饭,又笑眯眯刷完了碗。
    那天晚上,他的心情始终非常好,仿佛白天在前衙里经受过的一切,下属的愚弄以及推三阻四都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外面风急浪险,人心叵测,到底关起门来,还有这一方温暖安静的港湾,还有床上那背着他装睡的人儿。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许清嘉又神采奕奕的去前衙办公了。
    他接手了朱庭仙的一套班底,其中一部分官吏差役在私掘银矿案里被判了刑,剩下的就是平时不太得朱庭仙欢心的,在县衙里面混的不如意的人。
    比如赵二。
    整个南华县衙,也不是只有一个不如意的赵二。
    赵二与高正是早早表态,要好生跟着许清嘉干的,可是不代表其余长久不得志的人也会愿意跟着许清嘉干。很明显,朱庭仙跟许清嘉画风完全不同,前者只求奢靡,贪图安逸,后者却是一门心思想要当个好官,不然哪肯去各村寨督促春耕,自讨苦吃的道理?
    这世上,不得意总有不得意的原委。
    有些人是生性老实木讷,不够圆滑,做人尚且踏实,赵二就属于这种。还有一些人却是不够勤谨,有事总要怨天尤人,却又不够聪明,小心思也足够多……总归各种理由,最后大浪淘沙,就将朱庭仙手里最能干的一批人给关了进去,留下来的却各有各的缺点,总归都不能尽如人意。
    像高正这种的完全属于例外。
    他吃公家这碗饭,纯粹就是为了体面,而不是奔着富贵来的,所以才能在朱庭仙的延揽之下保持清醒的头脑。
    留下的这一批郁郁不得志的下属,如今又碰上了个新上司,很不幸的是他们对许清嘉不够了解,只当他就是书生面薄,只知死读书,被朱庭仙派去下乡就老老实实下乡,连个反驳都不敢。能机缘巧合当上这县令,不过是因为读书功名在身,估计上面的人扒拉来扒拉去,最后不得不任命他来做这县令。
    二十岁的小郎君,是整个南华县衙从上到下最年轻的一位,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不定只是过度时期,过段时间上面还会派个县令下来呢。
    只除了高正与赵二,这些人心里对许清嘉未尝没带着鄙薄之意。
    南华县的帐务当初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留下来的那部分许清嘉存录的帐薄又被崔泰交给了前来审案的官员,作为证据带走,如今南华县等于什么都没有。
    许清嘉这些日子就忙着点存家当。朱庭仙留下来的县库还真是丰富,除了被带走的一部分,崔泰与审案的官员考虑到继任官员的为难之处,并没有因为帐目的原因而将南华县仓库给清理干净,还是给许清嘉留下了一部分军械粮食以及……银子。
    整个南华县衙放眼望去,完全是一派混乱。
    许清嘉最近的主要目标就是理清家底子到底有多厚,好再想办法开展工作。核对录入以及入库这些事情,其实应该交给信重的人来做。只有自己亲自挽袖子上场了。
    已经有县衙的官吏在背后小声议论他:“瞧着很有读书人的气节,原来一提到钱,立刻就暴露了。”
    许清嘉捶捶酸痛的后背,再直起身来,在自己手里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向身边的赵二断然下了命令:“封起来!”
    封条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上面还盖了官府的大印,点一箱东西录入之后就贴封条,然后入库,这种程序一直重复着,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总算将所有该盘点的都盘点清楚了,连重新做的帐目也很是清晰明了。
    守库的差役接到了传说中的威胁,那温雅俊秀的县令大人示意他锁上库房,语声轻飘飘却带着渗人的寒意:“这里面的东西若是少了一点,恐怕你家人都会被牵连。你应该不想看到你父亲年近七十还要被投入大狱或者流放吧?”
    那差役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恭敬极了:“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他到还有识时务这个优点。
    这里面的东西若是少了一点,恐怕你家人都会被牵连。你应该不想看到你父亲年近七十还要被投入大狱或者流放吧?”
    那差役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恭敬极了:“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他到还有识时务这个优点。
    许清嘉顺利办完了此事,当日回到后衙,高兴之下还跟着胡娇进后院去劳动了一番,洗漱完毕,二人躺在床上还聊了一会,才渐渐入睡。同榻时间久了,胡娇慢慢放下了戒心,相处越来越自然,每天渐有睡前夜谈。
    岂料睡到三更天,胡娇忽然间被惊醒,许清嘉已经醒了好一会儿,只侧耳倾听。她白天干了体力活,睡的比较沉,过了约有一刻钟才被吵醒。
    “什么声音?”外面隐隐约约,似有女人的哭泣,又似乎有男子的惨叫,还有刀戈相击,很是热闹。
    许清嘉仰躺着,目光定在床帐顶上,平静无波:“闹鬼了。”
    胡娇蹭的坐了起来,许清嘉也跟着起身,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并且轻柔的拍着她的背:“阿娇不怕!我在这儿呢!”他只穿着中衣,皂角的清香味与清爽的体息就在胡娇鼻端缭绕,被个成年男子抱在怀里,胡娇顿时尴尬的一动也不敢动了,整个后背都僵硬了。
    许清嘉还当她被吓住了,心里暗道:别看平时阿娇胆大,到底是小丫头。当下将她揽的更紧,又怕她刚从热被窝里坐起来受了凉,索性盘膝坐着,紧搂着她,又将她试图从他怀里躲开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拉过被子裹住了她:“睡吧睡吧,天亮就没事了。”
    外面的各种声音持续了足有近一个时辰,才终于渐渐消去。
    第二天县衙诸人便瞧见县令大人坐在案前,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的打着,脸色不好,好像是没休息好的模样。
    当夜三更,后院里那些热闹的声音又来了,如是者三,县令大人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似乎长久的难以入眠,高正心里好奇死了,可是若要他开口问起县令大人的内帏之事,似乎也有点问不出口,只能旁瞧侧击的提醒他:“大人最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可否请个大夫来瞧一瞧?前街的刘大夫医术还不错。”若是经由大夫来提醒县令大人,您该注意节…欲了,大约就不会得罪人了吧?
    许清嘉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显然有些几疲倦:“是该请个大夫来瞧瞧了,内子这几日身体不适。”
    高正心道:年轻人真是不知厉害,这事情还是需要细水长流的,哪里能“暴饮暴食”?嘴里却道:“夫人生病,我回头让内子来帮两日忙,省得大人连口热饭也吃不到。”又将自己收集在书房里的补身方子细想了一遍,考虑要不要将库房里那只鹿鞭送来给县令大人。
    县令夫人病了的消息当日便传了出去,还寻医问药的闹腾了两日,说是被吓着了,夜不安枕之故。县衙后院又没有丫环,县令大人天天带着一身药味从后堂出来,更坐实了这件事情。
    又过两日,听说县令夫人病症加重,县令大人愁的连胡子都忘了刮,带着一下巴的青胡茬从后面出来,引得县衙里的人都窃窃私语,议论不已。县令大人似乎是真的非常发愁,无计可施之下,特意请了高县尉去后堂相商。
    高正跟着许清嘉到了后堂,又见县人大人吞吞吐吐,似有难以启齿之事。高正正愁没机会替许大人分忧解难,立刻便开口追问,半晌才听得许清嘉道:“近日……近日这后院开始闹鬼了,吵的人不得安枕。”
    高正吓的一哆嗦,又想起朱庭仙来,他在这县衙住了十来年,怎的一次都没听过有闹鬼,岂不太过蹊跷?
    许清嘉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只觉额头一跳一跳的疼,“不如今晚天黑,你从家里带健壮的家丁过来,咱们去后院捉一捉这鬼?”
    高正顿时恍然大悟:这分明不是去捉鬼,而是去捉人了!恐怕许清嘉不是害怕,而是不相信县衙里的差役,这才要向他借问家中健壮奴仆。
    这么说,县令夫人的病也有几分真假难测。
    他心中存疑,当日在县衙办事,便小心关注县衙同僚,这才发现,原来犯困的不止许清嘉一人,衙差里足有四五人都有些精神不振,赵二倒是好精神,可是他就是个呆憨傻,啥事都不知。想到赵二近来意气风发,一心想着巴上了县令大人,老实人也终于出了头,颇有几分扬眉吐气之感,高正就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蠢货!县衙后院出了这么大的事,许县令都不找你商议,可见在大人心里,你便是个不能信重不能分忧解难之人!
    借着“县令大人身体不适,已回后堂休息,大家切不可因为大人不再而懈怠公事”的借口,高正将前衙里里外外都巡查了一番,连牢狱也没放过。这一转之下才更觉得许县令聪明。表面看着众人各司其职,可是实质上到底有没有在其中弄鬼,还真是不好说。
    他到得帐房,见得笔吏坐在那里拿着笔打盹,墨汁将下面的账簿子都洇开来,轻咳了一声,那小吏猛然惊醒,瞧见是他,立刻立起身来,诚惶诚恐:“县尉,小人……小人家母最近感染风寒,小人夜间侍疾,便觉有些犯困……”
    高正盯着那小吏的脸瞧了好几下,只瞧的那小吏后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才冷哼一声转过身走了。

☆、第二十三章

高正现在是看谁都有嫌疑,暗恨同僚不长眼色,非要在新官面前惹事。当晚夜□□临,他悄悄带着家中十名健仆摸黑去了县衙角门。许清嘉一早便在角门相候,听到敲门声便悄悄打开门,只等这一行人进去之后,朝巷子外面瞧了瞧,见寂静无声,这才小心锁好了门。
    得县令大人亲自开门,高正尚且罢了,其余十名健仆却诚惶诚恐。他们乃是高家世仆,家小性命全在高正手里,听得要去捉鬼,多少有几分害怕。悄没无声跟着许清嘉进了主院,见得厅里灯亮着,房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门来,却是个身着短打的少年郎,借着灯火去瞧,很是俊秀。
    高正只瞄了一眼,就猜出了少年的身份,这分明是最近几日“已经被惊吓的卧床不起的县令夫人”嘛,只是当着其余一众健仆的面,他也不肯叫破胡娇身份,将一众仆从留在院子里,他跟着许清嘉进了厅堂,关起门来才与胡娇见礼:“夫人。”
    您打扮成这样难道是要去捉鬼?!
    还真让高正猜中了,胡娇这些日子生活的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夜不安枕,实是太吵。人总有种奇怪的心理,对于未知的事物还有几分恐惧,比如当初许清嘉拿这院子惨死过多少人来吓她,光是想想这花团锦绣里曾经血流成河,再加上夜晚实太过寂静,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可真等后院里有动静闹出来,她反倒不怕了!
    有好几次她提出来要跟许清嘉去一探究竟,都被他给阻止了,“总要到时机成熟了才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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